雲安的動作太迅速,秦筝沒料到,被抱着的時候,身體比腦子反應更快,臉上蹭一下充了血,她神色不自然,憋着氣:“你幹嘛?”
“腿疼。”雲安解釋:“特别疼。”
腿疼抱着她幹什麼?
她是止疼藥啊!
秦筝無奈推她肩膀,她站着雲安坐着,推她肩膀時候手臂被發絲刮到,又麻又癢,她瞄到窗外鄭麗麗和老周談完掉頭往回走,她咬牙:“快松開我!鄭老師回來了!”
雲安依舊緊緊抱着,沒松手,還仰頭:“回來怎麼了?”
秦筝語塞。
她陡然想到自己之前的惡作劇,每次和雲安在房間裡複習,秦桂蘭不會直接進來,而是敲門:“筝筝,出來吃點水果。”
她說:“知道了,馬上來。”
她應下也不起身,雲安先起身,她從雲安身後抱着她的腰,雲安看她時,耳朵尖紅透,那是她見過雲安,最害羞的樣子,所以之後每次秦桂蘭敲門喊她們,她不吭聲,也不撒手,就抱着她。
雲安說:“筝筝,阿姨要進來了。”
她無所謂,揚眉挑釁:“進來怎麼了?”
和雲安此刻語氣,如出一轍。
秦筝着急,想去拉開雲安的雙手,但還沒用力,被雲安壓着手臂,反綁她,秦筝雙手被束縛在身後,上半身前傾,胸口往雲安臉龐撞了下。
雖然隔着外套,但因為秦筝扭動腰身,所以撞擊力度不小。
兩人俱一僵。
秦筝剛想罵,低頭看到雲安紅透的耳朵尖,和輕垂的睫毛。
鄭麗麗回醫護室看到兩人大眼瞪小眼,她好笑:“怎麼了,吵架了?”
青春期的孩子情緒不穩定,早上她女兒還因為她讓多吃一個雞蛋而鬧情緒呢,鄭麗麗語氣調侃,秦筝瞥眼雲安,雲安神色恢複如常,隻是耳朵尖還是绯紅,她一害羞就容易耳朵紅,秦筝發現這個特點之後摸着她耳垂,雲安拉她的手。
秦筝不服氣:“摸一下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
她說着摸自己耳朵:“我怎麼不燙?”
雲安說:“每個人反應不一樣。”
秦筝點頭:“也是,你反應就很可愛。”
雲安耳朵尖更紅。
秦筝盯着看,說:“我能咬一口嗎?”
雲安錯愕。
回想那時候的玩笑話,秦筝垂眼,雲安神色如常,淡笑回複鄭麗麗:“鄭老師,我們沒有吵架。”
鄭麗麗也沒放心上,她聽秦桂蘭說過雲安,說她性格穩重,真誠,誰對她好,她是百分百對誰好,可惜這孩子沒父母,小姨在身邊也不怎麼照顧的上,所以挺可憐,還讓她平時能照顧多照顧。
鄭麗麗對雲安印象深,不是因為秦桂蘭說的照顧她,而是有次她們班上體育課,有個女孩肚子疼,走不了路,她背着女孩跑到她這裡,氣喘籲籲下還能清晰的說完症狀和推斷,這種觀察力和判斷力,少見,所以她印象很深刻,隻是她們接觸的機會不多。
她低頭,看了眼雲安腿上的藥貼合情況,說:“挺好,一會就可以回班級了。”
秦筝偏頭,鄭麗麗囑咐雲安:“這兩天别碰冷水,别用力過度,雖然傷口不深,但表層還沒愈合,一崩裂就會滲血,注意點啊。”
雲安點頭。
鄭麗麗又說:“回去藥一定要記得擦,最好一天三次,實在沒空就晚上睡前擦。”
雲安應下:“好的,鄭老師。”
鄭麗麗捏了捏她小腿肚,說:“其他沒問題,再休息會。”
她說着轉身去寫記錄,隔着一個桌子和放藥的櫃子,醫護室沒了聲音,隻剩下筆尖摩擦紙張的細微聲響,秦筝想起她們以前在家裡寫作業,她寫的比雲安快,往往一張卷子寫完了,雲安還在解後面幾道大題,她側頭,托下巴,看着雲安低頭做題。
筆尖觸摸紙張的沙沙聲響,令她格外安心。
雲安的手指細直漂亮,中指托着筆尾,大拇指用力,寫出來的字順滑隽秀,她第一次看到雲安的字,誇她:“練過字啊?”
雲安說:“小時候太無聊,就臨摹大人的字。”
她不知道雲安臨摹哪個大人的字,隻知道很心疼,她眨眨眼:“你字很漂亮。”
雲安說:“你字也漂亮。”
她噗一聲笑:“我媽說我鬼畫符。”
雲安說:“怎麼會,工工整整,很漂亮。”
秦筝是去書法老師那裡練過字的,因為小時候寫的字太醜,她媽一直吐槽,她氣不過,自己去報了學校的書法課,秦桂蘭知道後笑呵呵:“不得了哦,都會自己拿主意了。”
她笑:“還是沒你的好看。”
她說完拿出一張紙:“你寫我的名字。”
雲安不疑有他,在空白的紙張上寫了她的名字,寫完問她:“還寫什麼?”
秦筝說:“再寫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