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講究,還給面裡加了一個蛋。
天熱,出門的時候宋月朗吃過早飯了,滾燙的面條也不着急吃。宋公子坐在桌邊等面涼,順手把世子的衣服提起來。
顧潭淵身子一偏,衣服就被他壓在屁股底下了。
“你怎麼不吃?”人長得好看,就是大口吃面條也是賞心悅目的,就是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有點傻,不大像個世子。
這陣子是夏天,但是面攤子有個陽棚遮着,熱氣消了不少,宋月朗坐在對面,臉上因為熱氣蒸出來的紅降下去不少,又是那種白瓷的顔色了。
宋月朗說:“我還不太想吃。”
“嬌氣。”顧潭淵露出那種熟悉的嘲諷。
這種程度的嫌棄對世子來說都算是口下積德了,宋月朗也不在意,當做沒聽他。
一碗面沒多少,顧潭淵好像隻吃了幾口就沒了,世子還把碗端起來喝了幾口湯。
宋月朗還往隻剩了一個湯底的碗裡看了好幾眼,又看看顧潭淵身上一件就能抵尋常人家一個月吃食的衣裳,這到底是虧了世子還是沒虧。
“你家有沒有偷工減料啊,”顧潭淵喊在一邊忙活的老闆,指着桌子上的碗讓他來看:“我隻吃了兩口就沒了。”
那老闆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做生意的最忌諱說這個,更何況這是大街上。
“那是不可能的,每碗面都是二兩,這位公子放心,我在這賣了十幾年的面攤子,丢多少面心裡都有數的。”老闆還是解釋了一句。
“那看着也不多,”顧潭淵顧自道,在老闆面色不好看之前,把自己面前的碗推到一邊:“那就再來一碗。”
“……好咧。”
老闆在心裡罵了一句有病,認命的把面團一扔,拿漏勺煮面去了。
從他下面的動作來看,估計是在罵這個人有病。
宋月朗隻是揉了揉眉梢,擋了一下剛才世子說話時候衆人投過來的視線。
顧潭淵剛剛喝完湯,嘴唇紅豔豔的,他看了一眼宋月朗身前那碗還沒動過的面:“我先吃這個,待會上來的那碗你吃。”
一口下去,碗裡的面又少了一半,宋月朗身子往後偏,腦袋愁得生疼:“世子,你既然吃這一碗,那碗就不必了,我吃不下。”
“吃不下也沒關系,”顧潭淵忙着吃面:“那碗我也能吃。”
一連三碗陽春面下肚,顧潭淵方才投箸:“你去結賬嗎?”
宋月朗:“啊?”
“付賬,”顧潭淵點了點桌子:“三碗面錢。”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複爾收手,顧潭淵再問:“你宋家做的皇商生意,沒有九文面錢。”
面錢自然是有的,宋月朗涵養再好,此刻後槽牙也有些緊:“世子,這三碗面在下一口沒吃。”
顧潭淵聽不懂暗示,隻道:“我問過你,你自己不吃。”
“為何該沒吃的人付賬。”
顧潭淵想了想,英挺的面上看不出慚愧:“大抵是因為我是世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