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個什麼踩兩腳就要得道升天的神仙寶地,宋月朗好聲好氣的說了半晌也不見那人松口。雖說這是别人的地界,讓不讓進都是主家說了算,但是顧潭淵不幹。
世子可是看人不爽就要掀攤子的人。
“我們隻是借過找人,”顧潭淵耐着性子:“實在不成,你把那個姓王的叫出來,我們在外面和他們談。”
“不進,外鄉人,不讓,進。”還是重複這一句。
“為什麼不讓進?我們就是找個人!”
“沒有,人,”白發年輕人費勁的搖頭,背上馱的更嚴重:“不讓,進去。”
“找人不讓進是不是!”顧潭淵站直了,看着還沒有他腰高的年輕人,叉着腰。
“不進。”年輕人低低的聲音傳來。
“好好好!”難得遇見一個這樣忤逆的,世子不怒反笑,看上去比生氣的時候還要吓人。
顧潭淵一邊笑着,一邊撸袖子。宋月朗以為他惱羞成怒要揍人,想着他們隻有兩個勢單力薄打不過,正要去攔。
顧潭淵站在年輕人面前:“那我們在這裡借宿,你讓不讓進?”
這是把人家當傻子哄,宋月朗該擔心的人變成了那個清水祠堂的人。
“借,借宿?”那年輕人擡頭,好像沒聽過這個詞。
“借宿,我們兩口子從鄉下來,漂泊到此,想在你們這個借個地方歇腳,”顧潭淵張口就來:“這是古往今來的道理,來者是客,你不能拒絕。”
“古,往,今,今來的道理,”年輕人模仿顧潭淵的話發出這幾個音節,非常費力的模樣:“那是,什麼道理。”
“你别管是什麼道理,就是天地生成時就有的道理,”顧潭淵說:“讓我們進去。”
“世子……”那種無力感又來了,宋月朗别過頭,借擦汗的由頭擦眉心。
這理由蹩腳的三歲小孩都不信,宋月朗思索着把顧潭淵拉走還是打暈帶走的哪個可能性更大,那年輕人卻擡起了頭。
因為脊柱幾乎彎曲成對折的原因,他擡頭的動作非常吃力,人好像也很難受,年輕人透過臉上的亂發看人:“你們,逃難,是什麼關系。”
顧潭淵想也不想:“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