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是的呢，好粉，”顧潭淵笑着把花摘下來，舉到宋月朗面前：“你看這花和你宋府花園裡面的月季長得是不是一個樣。”

宋月朗：“……”

“怎麼又生氣了，一聲不吭往前走，這個脾氣不好，要改。”

顧潭淵跟上去，拉宋月朗束發的發帶：“你和那些人談生意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句話就翻臉嗎？”

宋月朗轉身，把頭上發帶從顧潭淵手上拿回來，眼皮上挑似笑非笑：“我又不是世子，心思都寫在臉上，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你宋家大少爺，還有人敢給你臉色瞧，都有誰……”

天倒是亮了，沒見着太陽出來，灰撲撲的蒙着一層霧，五步開外就看不清是樹還是人了。

他們上了山，剛到林子裡沒走幾步，不遠的灌木叢底下幾隻野狗在争食什麼東西，見着人來就叼着一團血紅色的物事跑了，樹葉子上還殘留着零星的幾點血迹。

“一大早的，那是叼了個兔子還是雞，”顧潭淵眯着眼睛：“那幾隻狗跑的太快沒看清。”

宋月朗也沒看清，他看了樹葉上的鮮血幾眼：“不知道。”

“别看那邊了，狗都吃一半了，還能搶過來給你吃啊，”顧潭淵拉着宋月朗往前走：“既然這地方有兔子野雞，等會找不到果子吃也無所謂了，我給你烤肉吃。”

天邊有幾縷太陽光透出來了，兩個人踩在樹葉上，沙沙的響。

“你很餓嗎？”宋月朗看世子這架勢，今天不找點能吃的東西，他是不會下山了：“你府上是不是三餐都準時準點，少一刻鐘，一頓都不行。”

“沒有，但是早上不吃東西半晌午的時候你的頭會暈，”顧潭淵撥開樹枝，等宋月朗走過去了才松開手：“況且我帶你出來的，怎麼可能不讓你吃飽。”

宋月朗看着那樹枝：“你不把它提起來也擋不到我。”

“是嗎？”顧潭淵看了看樹，又在宋月朗腦袋上一拍：“好像是不大高。”

宋月朗腳下一頓，本來都走了幾步了，還是沒忍住：“在草溪城，比我高的沒幾個。”

“啊？是是是，沒說你矮，隻是我長得比正常人高了一點。”

“……”

得了，又生氣了，不說話一個人悶頭往前走。

“哎，你個兒不高，不是，個兒沒我高，是不是經常在外地奔波，吃不好睡不好的原因。”

宋月朗聲音聽起來悶悶的：“你個兒高，是吃得好睡得好？”

“這個，我不曉得，”顧潭淵拂開頭頂的樹葉：“之前小時候早上沒吃飯，天天頭暈眼花看不清路，後來我爹把我接回去，一天三頓肉，十七的時候就沒長過了。”

宋月朗仰頭看了眼顧潭淵的頭頂：“是該不長了，再長就要砍斷一條腿才能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