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祠堂的晚上輕悄悄的,風聲沒有,蟲鳴沒有,薄霧籠着月亮,散開又聚攏,才看着不像一幅靜态的畫。
王和川帶着他們走的是一條重來沒走過的小道,崎岖不平,路面上還都是雜草叢生長出來的樹枝藤條。
路不好走,王和川走在最前面帶路,遇見大石頭,弓着身子推開,有洋刺槐擋路,他直接上手撥開。
他的速度很快,通常宋月朗和顧潭淵還沒到,王和川已經把前方的道路開辟出來了。
一段路沒走一半,王和川身上的衣服就被劃破了很多條口子,手上被樹枝上面的刺紮得滿是血窟窿,搬石頭的時候帶着血掌印。
盡管是這樣,王和川還是滿臉帶笑,讓他們這邊走,讓他們小心腳下,讓他們過來的時候繞一繞,路邊有個大石頭他實在推不過去。
這個身量不怎麼高的小老頭好像有求于人那樣讨好,卑躬屈膝到顧潭淵陡看不下去的地步。
前面又是枝條橫亂擋在路口,王和川手剛剛握上去,一使勁,地上就多了幾滴血。枝條有些年頭,王和川兩隻手打着哆嗦,有點掰不斷。
“你讓我來。”
顧潭淵讓他到一邊去,握着那根枝條,隻輕輕一折,擋路的樹枝就被扔到一邊去了。
“年紀大了就在後面待着,帶路就好,不要幹那種拖後腿的活。”
顧潭淵從路邊折了一根韌性很不錯的樹枝,那些帶着刺的野草隻是輕輕揮一下就斷了,顧潭淵翻了個白眼:“這樣不是好走很多,笨。”
“公子聰慧,”王和川兩隻手血紅,還想接過顧潭淵的那根枝條:“這樣的活還是我來,您當心别傷着手。”
“王先生,沒事的,”宋月朗将人帶回來:“讓他在前面,你看着我們的方向對不對就好。”
顧潭淵走一路打一路的草,輕蔑地哼了一聲:“還想搶我的神棍。”
王和川拗不過,走在顧潭淵後頭,這個小老頭又開始局促不安了。
“王先生,”宋月朗在顧潭淵搬石頭嘿喲中的氣聲轉頭,語氣溫和:“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和我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