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最熱的時候已經過去了,這幾天的太陽都沒怎麼出來,早晨吹進窗戶裡面的風也是涼涼的,很舒爽。
連夜奔波了一整晚,沒吃點什麼東西還流了好多血,宋月朗坐在床上就一陣頭暈眼花,困乏的靠在床頭打盹,周圍人說什麼都沒聽見。
傷藥撒在腿上的疼痛讓他清醒了些,緩了陣,宋月朗一擡頭就聽見這個進矮一點門框都要低頭的男人讓一個小孩出門買東西還先墊着錢。
“世子這是,”宋月朗雙眉微皺,不解:“連五歲都沒有了?”
“我在你眼裡竟是這樣年輕貌美麼?”顧潭淵整理自己衣裝,不知道他從哪看出來的,飛揚的神情像是剛剛下了蛋從窩裡出來的母雞:“有道是情人眼裡出……”
世子的臉被宋月朗砸過來的東西糊了一臉,正好是顧潭淵剛才扯下來要給宋月朗包紮的裡衣布料。
大夫感歎着不愧是大戶人家,門風都要比尋常人家孟浪得多,一邊手腳麻利的收拾藥箱,準備離開了。
那大家都懂得的眼神簡直不要太明晃晃的寫在臉上,宋月朗想要挽回一些:“大夫……”
“公子放心,老朽雖然年紀大了,人卻不迂腐,”大夫站在門口,轉頭笑了笑:“你情我願的事,圖個快活就好。”
宋月朗還想說點什麼,那郎中已經退出門去了。
“他還安慰上了,”顧潭淵坐在床頭,人高馬大的,啧了一聲:“這老頭人還怪好的嘞。”
宋月朗眼神默默掃過來,顧潭淵立即站起來:“你們這有沒有吃的,跟着你出門,沒吃沒喝不說,還睡不好。”
都到草溪城了,吃喝不缺,無論是外面買還是府上自己做。
廚房有大清早就吊好的雞湯,清亮亮的盛在白瓷碗裡,綴着細碎的蔥花,顧潭淵喝了兩碗。
吃過飯,外頭的天陰沉沉的,風倒是很大,快要下雨的模樣。
除了窗前的軟榻外,小院裡的床多的是,看着已經和衣在榻上睡下的宋月朗,顧潭淵坐在椅子上沒動。
曉星在竹篾席子上從門口探出個腦袋來:“你怎麼不去睡覺呀?”
“我哪敢睡?”顧潭淵指着宋月朗的背影小聲告狀:“你信不信我一上去,他能把我踢下來。”
“公子明明說了讓你睡裡屋的床,”小孩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瞪的圓溜溜的:“我家公子才不是這樣暴躁的人呢,你不要這樣說他。”
“行了行了,我又沒說什麼”顧潭淵說着,自己倒先笑起來了:“你家公子最溫柔人最好啦。”
今天小孩竟然反常的沒有和他吵架,頓了頓哦了一聲,又把腦袋收回去坐在屋檐下小聲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