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契的人是誰自然不重要,今日倒是,把世子殿下委屈壞了。
秋老虎來得厲害,屋子裡悶得不透氣,開窗戶吹進屋的風都是熱的,宋月朗足不出戶的養了兩天,他沒啥事,倒是那半夜太熱踢被子早晨着了風吹受了涼,恹恹的躺在床上,一張床占了個小小的角落,小臉通紅,張着嘴吐氣,看起來可憐死了。
人都燒糊塗了,宋月朗坐在床邊抱着他喝粥,粥燙,宋月朗舀了一勺子吹涼後一低頭,小孩又睡着了,嘴還張得大大的,等着那口粥。
叫來了大夫,開了藥方子叫人熬好了,加了不少蜂蜜,宋月朗一口一口的喂下去,小孩還是苦的一張臉皺到一起。
把嘴巴裡面的藥咽下去,曉星說話聲音弱弱的,還帶着鼻音:“公子我覺得我好了,剩下的藥不用喝了,留着我下次生病的時候喝嗷。”
這是把他當成小孩哄,宋月朗把曉星身上裹的被子拉緊了些,無奈道:“這裡面的藥幾錢甘草,幾錢白芷用幾碗水熬,收得多少的量,都有方子來講,不喝完好不快。”
“聽話,”宋月朗再往藥碗裡倒了一勺蜂蜜:“現在腦袋很難受是不是,這些藥喝完,曉星才會好起來,腦袋才不會疼。”
從小到大,曉星就聽不得宋月朗和他說這麼多話,每次宋月朗一和他講道理,曉星也聽不懂,雲裡霧裡隻覺得公子實在是對極了,對宋月朗的崇拜噌噌往上漲。
今天也是這樣,本來生病腦子就不好使,宋月朗還在耳朵邊跟念經一樣,曉星腦子還懵着,嘴巴已經張開乖乖喝藥了。
一碗湯藥下去,宋月朗在邊上守着,下午就出了汗,熱度褪了一些,人還是沒有什麼精氣神,躺在床上小小一團,小貓仔一樣細。
到底還是這麼大一點的小孩子,宋月朗把小孩汗濕的頭發往後捋,曉星那大腦門子有點顯眼,宋月朗又默默把頭發順回來些:“有沒有想吃的?等……”
“糖葫蘆,管家伯伯說今晚還有烤肉吃!”
等你病好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小孩眼睛就亮晶晶的看着他,中藥味道真的苦,一直到現在曉星都覺得肚子裡面都是苦湯藥,一大嗝都是那個味道。
如果能有串糖葫蘆壓一壓就好了,曉星舔了舔嘴巴,今天一天都吃的粥,嘴裡也淡,期待又小心翼翼的問:“可以嗎?”
小孩躺在床上,臉頰紅撲撲的,生着病還沒好,眼睛像黑葡萄似的又黑又圓,他的願望僅僅是一串糖葫蘆和烤肉。
受了寒不能吃油膩的,兩者之間一比較。
宋月朗把被角給他掖好,下一刻人就站了起來:“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