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叽,那幹淨的天青色袍子就留下了兩個小泥手印,還是稀的,泥水混着衣服往裡面淌的那種。
來一次就要廢一件衣裳,來個十天半個月,遇上陰雨天氣,世子府可能要晾一排在風雨中搖擺的衣裳。
顧潭淵彎腰,皮笑肉不笑的把小孩拎起來,舉在眼前:“顧曉星,你是不是存心和我對着幹,信不信我這一巴掌下去,你的屁股要開花。”
顧曉星穿得厚,像個小團子似的,被提在手上晃啊晃,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看着顧潭淵,兩隻手垂着,看上去無辜極了。
“……”
“你……”顧潭淵拎着人,巴掌到底是沒有落在顧曉星屁股上,帶着小孩轉了個彎:“你管不管,這個,你管不管?”
顧曉星正對着宋月朗,像一隻被提溜着後脖根的貓,垂着腦袋:“公子。”
“别欺負人,”宋月朗把他從顧潭淵手上接過來,拍拍小孩腦袋:“去把手洗幹淨,都是泥。”
顧曉星在宋月朗面前乖得很,抱他的時候還縮手仰頭,害怕把泥蹭到公子衣服上,叫他别欺負人就不欺負人,哦了一聲跑到水盆邊踮腳仔仔細細的洗手。
顧潭淵抖着衣裳給宋月朗看:“這能叫我欺負他?這小子你不在的時候能爬到我腦袋頂上去。”
顧潭淵還以為宋月朗叫他别欺負小孩呢。
有那麼些時候,宋月朗發現世子蠢得還是很可愛的。
“比門窗都高,誰能爬到你頭上去,”宋月朗推了推身邊的橘子樹,發現沒推動,指着樹上的葉子給顧潭淵看:“這顆樹看上去死不了了。”
這樹移過來四五天,樹根下的泥土已經很緊實了,不是當初一推就倒的模樣,樹葉子都沒黃一片。
當然死不了,顧潭淵找了城裡最最有經驗的種樹的果農,挖坑埋土施肥,三四個人擡着樹幹連着根的那堆土,一路從世子府移到宋府。
街上的人看見了隻是覺得不知道世子爺又在發什麼瘋,就是可憐宋家大少爺來來回回的陪着,忍這許多顧潭淵惡劣習慣。
宋陽不知道清水祠堂顧潭淵跟着去了,上次來宋月朗院子顧潭淵也沒什麼好臉色,在酒樓簽契的時候顧潭淵又掀了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