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帶着孩子,那她就是寡婦了。”
“啊,這個……”面對突然插話的顧潭淵,小丫鬟噎住了,一時不知道怎麼說。
這個大家門戶出來的公子,看起來一身貴氣,沒成想和鄉下那些農閑嗑瓜子的婦人一樣,嘴碎說話又難聽的。
“那叫孀居。”宋月朗糾正他。
顧潭淵覺得天下沒好人:“說不定明年她把孩子一扔,嫁人過好日子去了。”
“不會的,”小丫鬟竟然鼓起勇氣打斷他的話:“秋姨說過她不嫁人,之前有人給她說過親,她自己拒絕了不要,那些人裡頭有一戶還是在鎮上殺豬的呢。”
孤兒寡母的,能嫁給殺豬賣肉的匠人,吃穿都是不愁的,這樣都不願意。
宋月朗說:“那她确實是位有氣節的夫人。”
“是吧,秋姨雖然才來我們這裡沒幾年,但她人好,在地裡幹活也勤快,還經常幫忙,莊子上的人都說她好,沒有一家嫌棄她的。”
在宋月朗來之前,老管事囑咐過這些小丫鬟,伺候貴客時不可以失了規矩。但是奈何貴客老是找她說話,況且這個公子長得好看,脾氣又好,小丫鬟樂意和他說話,一不留神就說得多了些。
宋月朗側身聽着,眉眼柔和,神情看不出敷衍,顧潭淵倒不耐煩了。
“說話就說話,湊那麼近幹什麼,”他硬是擠到二人當中站下,抱着胸大聲道:“男女有别不知道嗎!”
小丫鬟臉紅成坡上熟透的柿子,縮在他們身後裝鹌鹑,一句話也不說了。
院裡果然飯菜都備好了,吃完飯照例被午後的太陽曬得昏昏欲睡,顧潭淵在床上睡着之前想着今天可不能再睡昨天那樣久,下午還可以帶着宋月朗在田岸邊山坡上多走一走,說不定可以撿到兩隻雞蛋。
聽着外面的雞叫聲,顧潭淵在夢裡都夢着自己在山上逮到了一隻老母雞,那隻老母雞被吓得一連下了三四個蛋。
顧潭淵一手抓着雞,一手拿着蛋,仰頭笑的很得意,宋月朗就站在田裡,很崇拜的看着他。
還沒樂幾下好好享受着呢,顧潭淵就醒了。
外頭太陽還是很亮,他這一覺睡了一個時辰,不算久,嘿喲一聲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徑自往宋月朗屋裡頭。
想着叫宋月朗起床是個精細活,顧潭淵把手搓熱了想着等會直接把人拉起來,喂點茶穿好衣服就直奔田裡,一擊制勝!
志得意滿,興緻勃勃的世子爺沖進宋月朗房裡,卻撲了個空。
他睡了一個時辰起來,宋月朗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得,被子都是涼的,窗戶打開,秋風呼呼的往屋裡刮。
人呢!那麼大一個人!他那麼大一個大少爺去哪裡了!
顧潭淵一腳踢歪了房門:“宋少爺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