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沒怎麼見到太陽,最多的就是午後的偶爾,人走在院外身下有一層淡淡的影子,很輕很薄的陽光,落在手上都感覺不到一絲溫度。
就這麼個陰沉的天氣,顧潭淵非要去山坡上爬樹摘柿子,少年時候沒有做成的遺憾,他決心要使其圓滿。
可憐宋月朗,站在樹下被風吹得真不開眼,還要仰頭接顧潭淵摘下來的柿子。
現在是深秋,枝頭的柿子已經很熟了,顧潭淵抓着樹幹三兩下就爬上去了,山裡的野猴子都沒他靈活。
這是一顆老柿子樹,長得很大,枝條蔓延開來。如果是夏天,它的傘蓋一定是遮天蔽日的大,到了秋天,葉子落了很多,枝頭挂滿了紅彤彤的果。
顧潭淵一上去,就有熟透的柿子往下掉,吧唧一聲落在地上碎成泥。
宋月朗後退了一步,看着腳邊看不出原型的爛柿子,一時間分不清站在枝頭顫顫巍巍的顧潭淵危險些,還是站在時不時掉兩個柿子的樹下的人可憐些。
“這些柿子好軟,”顧潭淵站在樹上嫌棄的甩手,也不知道捏碎了幾個軟柿子:“不是說要生柿子才能做柿餅,我還問了好多人,他們都是這樣說的。”
顧潭淵環顧四周,這周圍都是軟軟紅紅的柿子,根本就沒有黃一點的柿子嘛。
世子說這話的時候,拍了一下手邊的樹幹,吧唧一聲,又是一個熟透的柿子落下來。
宋月朗熟練的一偏頭,那柿子就擦過他的身前掉在地上,汁水濺到淺色衣袍上面
“那就不摘了,你下來,”這件衣服已經不能看了,宋月朗歎了口氣:“我給你買柿餅吃,要吃多少就有。”
“不要,”世子繼續往上爬,那該死的執着:“我要找一找,這麼大一顆樹,我就不信了,一顆生柿子都不給我留。”
“現在的柿子都已經老了,就和你要小雞變成雞蛋一個道理,”宋月朗往上看了一眼:“世子,你再往上爬這顆樹就要斷了,放過柿子樹,也放過你自己。”
随着顧潭淵不斷哼哧哼哧往上爬,柿子不停噗嗤噗嗤往下落,宋月朗提了提衣擺:“也放過我這件衣裳罷。”
“我不,上面肯定有。”顧潭淵不信邪,一路向上,勁頭勢如破竹,沒一會那紫色衣袍的身影就爬到了頂。
世子憤憤的抓着樹幹,想着今天要是沒有找到生柿子,就把這顆柿子樹砍了當柴燒。
那越往上走樹枝越細,顧潭淵站的那根樹枝搖搖晃晃,好像人挂在竹梢上一樣。
宋月朗仰頭看上去,眯着眼睛,他感覺顧潭淵好像随時就能被一陣風吹下來。
“上面沒有找到生柿子就下來,”宋月朗眉頭微皺,不太贊同顧潭淵這個年紀還和小孩一樣貪玩:“村裡也不止這一顆柿子樹,其他人家還有,再去找就是了。”
“這裡有一隻!”在樹的陰面背着光出有一隻黃柿子,顧潭淵用手捏了捏,是硬的,個頭還不小:“這隻柿子可以,我們兩個人分着吃可以吃好幾口!”
“是呢,好幾口也要好久才能吃完,”宋月朗說:“那你下來,不用再摘了。”
“可是……”顧潭淵還想再找一找,有沒有其他的生柿子。
“世子,”宋月朗喚他:“該下來了。”
顧潭淵:“……”
明明是一如往常的語氣,但顧潭淵聽着好像有一種不容拒絕的威脅,總覺得他還不下去,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
“下來了,我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