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有翡翠玉石的生意,有些石頭原料在深山老林裡,大冬天的飄着雪花,宋月朗頭一天晚上還在陡峭的山道上趕路,沒有歇息第二天可以照常跟着那些人去看料子。
也不是不疼不累,就是習慣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宋月朗早起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不過是一直以來的忍耐成了習慣,倒也沒覺得有不妥,等老管事跑過來讓他們離開,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是有些不對勁。
身上裹着顧潭淵的衣服,那上面還有餘溫,宋月朗被那溫度燙了一下,有些莫名,明明顧潭淵說發熱的人是他,為什麼感覺身上那樣冷,這件衣服好暖和。
大抵是病了,宋月朗垂下眼睛想。
村裡得病的人很多,顧潭淵讓自己的人去城裡找大夫:“把十字堂的那幾個醫術好的郎中都帶到這裡來,不是老頭子不要,還有,記得提醒他們是來看疫症的病,把該帶的藥都帶上,到時我不想聽到方子開好了少這味藥,少那根針的話。”
“可是世子,”跟在暗處的侍衛有些為難:“要是說了是來看疫症的人,那些大夫會不會不想來。”
“不來就把他們的藥鋪子砸了,再把他們一家老小都給我綁過來,”顧潭淵覺得這就是一句廢話:“他家裡人生病了還不給看,這種事還要我教你?”
“是!”
“快點滾,腳程快些,我這的人要是出了差錯,你們的腦袋别想要了。”
顧潭淵一轉頭,看着抗拒自己靠近的宋月朗,悻悻的:“你這是,生病了覺得我不配碰你了?”
杜管事退出去了,他還要好多事要忙,現在又多了一個生病的宋月朗,院裡就剩下兩個人,好像顧潭淵沒察覺到這個是瘟疫,染上可能要死人的,非要往宋月朗身邊挨。
宋月朗頭是真的開始疼了:“會傳染給你。”
他說這話的時候人被顧潭淵拉着,隻能把頭偏到一邊,頭微微後仰。
“我不怕你傳染給我,”顧潭淵不松手:“我不會得病的,你把頭轉過來,别離我那麼遠。”
“胡鬧,”宋月朗皺了眉:“這種事情不要兒戲。”
“我對你從來沒有兒戲過,宋大少爺,看我一眼,”顧潭淵哄着他:“你這樣,别人還以為我是個什麼髒東西,你别動了,手腕紅了,哎哎哎,讓你輕點。”
顧潭淵怎麼說宋月朗都不聽,他就是要自己一個人待在院裡,讓顧潭淵出去。
“我出去幹什麼,這些天你吃過的東西我哪個沒吃,你見過的人我哪個沒見,說不定我也染上瘟疫了,隻不過早晚的事。”
“萬一你沒有得病,被我染上了……”宋月朗的聲音有些大:“顧潭淵,你的頭不要離我這樣近!”
眼見宋月朗有些發火,動作也急了起來,還生着病呢,顧潭淵怕弄疼了他,由着宋月朗的動作松了手:“行行行,你站穩了,我不挨着你。”
顧潭淵還後退了一步,宋月朗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看見顧潭淵彎腰拿起石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宋月朗的眼睛都瞪得有些圓了,和貓兒眼有得一比。
剛才杜管事走之前說過,這瘟疫面對面隻說話不會傳染,都是一家人同吃同住,用了相同的碗筷才會傳染的。
村裡人會染上瘟疫,也是因為王秋霜跳水後的屍體飄到河邊和山泉水溶在一起的原因,剛才顧潭淵喝的,是宋月朗之前喝茶的杯子。
“現在好了,我和你一樣得瘟疫了,”顧潭淵舔舔唇,重新抓住宋月朗的手腕:“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
宋月朗的體溫是真的很高,偏偏他自己察覺不到,感覺從頭頂到腳尖都是冰涼的,顧潭淵擔心他自己一個人在屋裡能把自己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