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決定借機問一下姜三嫂。
于是就說:“大嫂昨兒來我這裡,我問了她一件事情,可是她說話吞吞吐吐的,”
“什麼事情?”
“我問她,既然糯米面是四姑姐送來的,那家裡應該有四個姑姐,三姑姐嫁到哪裡了?”
聽了這話,姜三嫂正在鏟野蔥的手,猛地就停住了。
她久久沒有做聲。
“三嫂,這家裡,你對我最好了,你就告訴我呗?到底怎麼回事?”湘雲緩緩道。
姜三嫂輕聲道:“我跟你說了,你可别跟任何人說,是我告訴你的啊。”
居然這麼神秘!這姜家三姐身上,到底藏着什麼秘密呢!
見姜三嫂說得鄭重,湘雲也鄭重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一提這事,四郎就跟我變了臉色,我連在他面前都不敢提及了,更不會跟别人提到了。”
姜三嫂笑道:“難怪四郎變了顔色,實在這是咱們老姜家的一件大醜事,最是見不得人的!”
湘雲靜靜地等着她說下去。
姜三嫂歎了口氣,将一把野蒜放進籃子裡:“大概七八年前,那會我才剛進門,就覺得我們家那位三姑娘人生得俊,性子也活絡。可是,沒想到,就是這活絡的性子害了她。”
“怎麼個害法?”
“我們村有個少年男子叫胡彪,人生得很是俊美,村裡很多姑娘都對他有情意。可是,這胡家父母挑兒媳婦的眼光卻很高。”
“那三姑姐,跟這胡彪有什麼瓜葛麼?”
“這三姑娘,也是看上了胡彪,也不管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私下裡與他暗通款曲了。”
湘雲點了點頭。
姜三嫂繼續道:“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多大的事,隻要兩家願意,都是本村的,知根知底,結為夫妻也就罷了。”
“是啊,我們村也有這樣的夫妻,還不止一對呢!”湘雲忙道。
可誰知道,胡家父母硬是看不上三姑娘的品行,說她一個姑娘家不夠安分守己。于是就給胡彪另外娶了親。
“那豈不是把三姑娘撂到半路上去了?”
姜三嫂冷笑道:“是啊!不過,我們家這位三姑奶奶何許人也?怎能吃這樣的虧?”
看着姜三嫂的神色,湘雲暗想,看來,這三嫂進門以後,跟三姑姐沒少鬧過姑嫂矛盾。
“然後,就在胡家新娘的花轎進門,兩人拜天地的時候,我們家那位好三姑奶奶,硬是闖了人家的禮堂,生生的把新郎官給帶走了!”
“啊!”湘雲大吃一驚,有生以來,她從未聽過這樣的奇聞。
她忍不住問道:“那新郎官,那胡彪,就真的跟三姐走了?”
“是的,抛下了頂着蓋頭的新娘子,跟着三姑娘走了,這一走,就是幾年沒回來。”
“那後來呢?”
“新娘子的娘家不肯善罷甘休,到胡家鬧過幾次,每次新娘子家一來鬧,胡家就到我們老姜家門口罵着要人,鄉裡鄉親們看着,簡直丢盡了我們老姜家祖宗十八代的臉。
姜三嫂說着,索性盤膝坐到了青草地上:“公公氣得要死,發誓要把她找回來打死,可是,到處去找,就是找不到那兩個人。真到三年前,三姑娘和胡彪一起回來了,還帶了兩個孩子。那胡彪也是個本事人,在外面做生意發了财,在闆橋鎮上蓋了大房子,又把他父母接過去享福去了。”
怪不得,原來三姑姐就是闆橋鎮上的大戶人家啊!
湘雲這才明白,為什麼四郎提到他三姐就生氣的原因了。
“那胡彪原來的新娘子呢?”湘雲不禁又問。
“另外嫁人了,不過,因為那幾年老胡家天天跑到咱們要人,什麼難聽的話都罵過了,兩家也就成了仇家,至今不來往了。”姜三嫂說。
“那三姐回來以後,就沒有探望過公公婆婆麼?”
“休要再提此事了,她不回來,公公的病或許還能好。她這一回來,公公一看見她就生氣,拿起床邊的拐棍就要打她,結果拐棍還沒打到她身上,自己就先咽氣了。我家三郎說,他爹就是被她他妹活活氣死的,也就是發生那件醜事的那年,公公的身子就不好了。”姜三嫂一口氣說完,然後搖了搖頭。
湘雲聽得呆住了。
看來,這三姑奶奶鬧出來的事情可真不小,先是讓全家顔面掃地,後又活活氣死老爹。這下,娘家肯定是不認她的了。
“那後來,她可再回過娘家?”
姜三嫂笑道:“自己的親娘,親哥哥,哪有不想認的道理?隻是,婆婆和她幾個兄弟都恨她,不肯認她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