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宮,也不是不可以。
和平常一樣,邶帝揮退了所有宮侍,看着沈斂那張和生父極其相似的臉,不知為什麼,邶帝想到的不是鄭憐。
而是何齊。
何齊瘋子一樣的話突然在邶帝耳邊回蕩,讓邶帝的好心情瞬間蕩然無存,連看着沈斂都有幾分厭煩。
邶帝的興緻一掃而空,淡淡道:“回去吧,今日朕沒心情。”
沈斂卻微微一笑,主動褪下外袍,布料落地發出微不可查的細微聲響,沈斂緩緩向着邶帝走去:“母皇怎麼能沒心情呢?您不是最喜歡兒臣這張臉,兒臣這具身體了嗎?”
沈斂拔下頭上簪着的那根發簪,攤開手心展示給邶帝看,語氣帶着蠱惑人心媚意:“瞧,兒臣今日特意戴上了父侍的簪子呢。”
沈斂一步步走向邶帝,主動貼上邶帝的身體,極近的距離下兩人溫熱的呼吸交織在一起,沈斂作勢要吻邶帝,卻被邶帝嫌惡地避開。
沈斂倒也沒有退縮,甚至直接雙腿分開,跨坐在了邶帝的腿上。
邶帝皺起眉,她厭惡這種在下面的感覺,也不知道為什麼沈斂今日會這般主動,隐隐有種事态脫離掌控的感覺,于是厲聲呵道:“朕說了沒心情!”
“來人,把七殿下帶回去。”
無人應答,更無人進來。
“母皇不用喊了,不會有人進來的。”
一切盡在掌握,沈斂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邶帝這才察覺到了不對,微微眯眼:“你怎麼收買的元喬?”
“哪裡需要收買呢?”
沈斂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用手中的簪子劃過邶帝的臉,溫聲軟語道,“她是我的親生母親啊,你還不知道吧?”
邶帝聞言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想要将沈斂推開,卻發現自己的手軟綿綿沒有一絲力氣。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随即将目光投向沈斂,那眼神恨不得将沈斂千刀萬剮:
“你什麼時候給我下的藥?”
“什麼下藥,兒臣可不敢做那亂臣賊子的事情,那不是母皇自己要吃的長生不老的仙丹嗎?”
沈斂握住邶帝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一路向下,向衣物裡探去,邶帝這才發現到沈斂竟然沒穿亵褲。
沈斂仗着邶帝現在沒有一絲氣力,把邶帝當作物品一般,用邶帝的手取悅着自己。
沈斂雙眼迷離地呼出一口氣,隻是片刻,她的眼神又重歸清明。
邶帝被沈斂挑起下巴,沈斂高高在上的睨着她,忽而笑出聲:“你年輕時候這張臉真不錯,我還挺喜歡,可惜了。”
沈斂連眼睛都舍不得眨,溫熱的液體飛濺在她的臉上和衣物上,沈斂手中緊緊握着的那支發簪現在已經插在邶帝的脖子上。
沈斂面無表情地擡起手背在臉上擦了一把,一片殷紅。沈斂的目光落在那支發簪上,一把将那發簪拔了出來,随手将血迹用袖子擦去,語氣冷冷:
“真髒。”
邶帝死死睜着眼睛,面上已了無一絲生氣,脖子上的血迹還在汩汩往外湧,手中尚且帶着餘溫的不明液體粘稠地落在地上。
沈斂好久沒有這麼暢快過了。
邶帝死了,沈冉死了,沈昭在獄裡,沒關系,沈昭很快也會死的。
沈斂克制住想要仰天大笑的沖動,不慌不忙地從邶帝身上下來,帶着滿身血迹緩緩走到先前脫下的外袍邊,平靜地将外袍撿起,穿好。
就好像剛剛隻是洗了個澡一般的平靜。
沈斂剛穿好外袍,宮外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連帶着宮殿的地闆都震動幾分。
何氏軍迅速将乾清宮包圍,但是沒有人貿然上前開門,而是主動讓開一條道,在靜候什麼人的到來。
軍靴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铠甲摩擦碰撞間發出獨屬于金屬的咔咔聲。
沈冉手中拿着劍,劍尖與地面摩擦拖拽出一道痕迹,一步一步走向象征着帝王的乾清宮。
她身形瘦削許多,下颚線清晰明顯,連五官都變得更為立體。皮膚也在風霜摧殘下從原本的細膩變的粗糙,膚色也黝黑許多。
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比原先更多了幾分堅決與執着。
沈冉一步步走上乾清宮前的台階,一腳踹開宮殿的門。
門開的一瞬間陽光照進乾清宮,讓沈斂下意識側首眯眼躲避一瞬刺眼的亮光。
卻在看到來人的瞬間瞪大眼:“沈冉?!”
沈斂擡手指着沈冉,不可置信道:“你竟然假死!”
沈冉側目越過沈斂看見邶帝死不瞑目的慘狀,緩緩将視線落在沈斂手中還在往下滴血的簪子上,随即打量着沈斂一身的血迹,唇角微勾:
“我不假死,怎麼看這出好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