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方眠研究那顆是什麼丹藥的時候,突然一陣心悸。
她捂着胸口,心在狂跳,呼吸越來越困難……
明明靈力都已經清除出去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方眠來不及多想,再次被疼痛掠奪去了力氣,支撐不住向後倒去。
下一秒 。
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中,修長有力的手臂托住她的腰。
“凝神,靜心。”
一道低沉硬朗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帶着些漫不經心的味道,卻令人安心。
來不及思考,方眠就已經按對方說的做了。
蒼舜繞到方眠面前,先是修長的兩指并攏,找到她丹田的位置:“将你身邊的靈氣引過來,到這個地方。”
方眠沒學過,但她念頭一起,周圍的靈氣便不由自主地朝她聚攏而來。
就如同喝水一樣簡單。
蒼舜眼中染上些許驚訝。
緊接着,方眠感受到那微涼的指尖輕輕地落在了她的眉心處,以指為針,以靈氣為線,牽動靈氣遊走于她的身體。
方眠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
蒼舜收回手,負手于後:“那個人挖走你的靈根的人,應該察覺到了你還活着,所以借着你的靈根給你下了詛咒。”
方眠慢慢睜開眼睛:“詛咒?”
“以靈根為咒,想讓你痛苦地死去,像是你們修真界這邊邪道會用的手法,不過奪走你靈根的那個人,應該現在修行也出現了問題。”
“為什麼?”
蒼舜冷哼:“天生地養的極品靈根,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就被人奪走,那靈根就好比樹上結的果子,你的身體就是那棵樹,果子被人摘走了,但是根總歸是在你這裡,如果你死了那就另說,可你現在不僅還活着,還來到了修真界,你的靈根怕是感應到了,開始,斥主了。”
斥主兩個字被他咬得極重。
方眠轉過彎來,顧不得身上殘留的痛楚,急忙問道:“你的意思是,隻要我能找到那個人,我的靈根還能回到我的身上?”
蒼舜起身,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别人都用過了的東西,再收回來也髒了,背主的東西你還要它做甚。”
聽出了蒼舜聲音裡的嫌棄。
方眠:“……”
她倒是也沒那麼嫌棄:“搶回來洗洗,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的。”
蒼舜見這個凡人聽不進:“你不是找到了準備修煉僞靈根的法子嗎?雖然到時候不一定比得上你原來的那個,但是你對于靈氣的親和力很高,将來修煉起來也不會差太遠。”
“那也得能修煉出僞靈根才行啊,你看我,現在一無修為,二無靈石,我買不到丹藥,而且你應該也發現了,我現在的經脈都已經千瘡百孔,能不能撐到我攢齊靈石都說不定,指不定中途就死了。”方眠索性把自己的情況一股腦都倒出來。
别看她這次又是找丹方,又是背靈植翻書,還興緻沖沖地跟莊師兄出去賣丹藥,好像很積極的樣子。
實際上,她不過是為了找一些事情來做,努力分散自己對于死亡到來的恐懼感。
她在人間界撐下去的每一天都是在忙碌中度過的,不是忙着石榴樹妖抓毒蛇,就是給忙着刺猬妖刷背。
那間竹屋也是她一手一腳,挑最好的竹子,長短粗細一緻的給建起來的,因為她怕自己一旦閑下來,身體還沒有熬不住,她的精神已經率先崩潰了。
而她之所以在乎方焰,也是因為那個小鬼每天都給她拖動物來讓她救,讓她有事情可以做,見慣了那些鮮血淋漓的傷口,還有動物們面對重傷和死亡時那時而掙紮時而甯靜的态度,她的内心也逐漸變得強大起來。
方焰的存在對她來說,既是朋友,也是家人。
“所以若是那靈根還能回來,那自然更好,省得費事,若不行,黃土一捧,還能給方焰撒着來玩兒。”
方眠嘴快,講了個冷笑話。
屋内一時陷入沉默。
蒼舜垂目低眉,神色清冷,看了眼凡人單薄的肩膀,這般處境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很危險,自己那樣說……
可是他一想到上一次自己救她的時候,從自己身上分出去的一樣東西,他又覺得難以接受。
果然,還是不應該心軟……
方眠見他不說話了,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撿起剛剛被她推倒的丹爐。
看到裡面那顆丹藥已經滾到了地上,滴溜溜的很小一顆,紅彤彤的像寶石一樣。
“你可知這是什麼丹藥?”
她将那顆丹藥遞到蒼舜跟前。
素白的掌心上躺着那顆紅色的丹藥,兩相映襯下,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