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眠一驚問道：“那他怎麼會是人形？”

蒼舜搖頭：“此事隻有族中幾位祭司知道，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那你也是妖？”方眠盯着他。

蒼舜擡眼：“是。”

“那你是什麼妖？“

蒼舜移開目光，并不回答。

方眠見狀，頭都大了，伸手硬生生将男人的臉掰過來對着自己：“我最讨厭的，就是别人說話做事遮遮掩掩，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

看着那好看的眉眼皺成一團，方眠并沒有心軟，事情不說開，根本就沒辦法合作！

蒼舜撥開她的手，想到她剛剛說的最讨厭，猶豫了一會兒道：“你問别的，我都告訴你。”

方眠坐回去，：“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他們會說你是廢靈根？你既然是妖，那你的修為不是應該很厲害嗎？你若是想要帶方焰走，直接搶走便是了，為何還要跟着我？”

“……”

方眠也不着急，靜靜地等着。

“妖修和人修修煉的法門不同，這裡檢測的東西對我不起作用，所以測不出來靈根。我雖是妖，但妖要渡劫，我們一族的妖，渡劫期會妖力全無……而方焰，你與他多年相處産生了感情，你們雖沒有契約，但墨蛟一族修煉裡有樣東西叫因果線，若是直接帶他走，因果線會斷，他會死。”

方眠聽到死這個字，心猛地一跳，将方焰抱起來壓壓驚。

“眠眠！”方焰啃着自己的小手叫喚道。

方眠将他的手拔出來，方焰這小鬼以為她也要吃，就把自己的左手分給她，還想塞她嘴裡。

“你自己吃去。”方眠扭過頭躲開嫌棄道，和男人的目光對上，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剛剛的那些東西，她得好好消化消化。

“你放心，剛剛你說的那些，隻要你不傷害别人，就算是爛在肚子裡，我也不會跟别人說。”

聽到方眠這麼說，蒼舜也沒再說什麼，他一開始跟在這個凡人身邊确實是因為方焰這個妖魂的存在，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越發看不懂這個凡人了。

并且這個凡人身上的謎團越來越多。

沒了靈根，卻存活了下來；可以讓墨蛟心甘情願跟着；讓妖靈奉獻修為凝結成的石榴；還能讓昆鵬鳐的幼崽重獲新生……

良久，他才輕輕地嗯了一句。

……

沒多久，滌丹真人就從傳訊盤中得知了邪魔可能還活着，而且還現身在合歡宗的消息。

“照你這麼說，那邪魔如今力量應該還很虛弱，甚至還隻是一道魂體罷了。”滌丹真人思考片刻道。

“那掌教我和師弟師們是不是要加強防範，将那邪魔揪出來？”辛芙蕖滿臉嚴肅。

出門在外的滌丹真人在傳訊盤的那頭擺擺手：“加強防範是要的，但是揪出來，如今他雖勢弱，但是也不知道實力如何，即使還有毒丹在，但到時候他若拼死一搏，那我們同他很可能會落個兩敗俱傷的結果，合歡宗如今禁不起折騰，一切還是等我回去再說。”

滌丹真人說完起身，像是發現了什麼，隻交代了要保護好沒有修為的方眠和蒼舜，便撤了靈力。

辛芙蕖帶着方眠和蒼舜一并去了議事堂，并把所有的弟子都召集了過來。

弟子們彙集到一起，聽到邪魔一事都震驚了。

但是緊接着辛芙蕖又将滌丹真人的話轉述給他們。

轉述完之後，辛芙蕖一臉嚴肅安排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第一，派人守住宗門各處；第二，加強巡邏，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随時上報；第三，至于小師弟和小師妹那邊，就輪流派人保護他們。”

“是，大師姐！”

方眠眼睛微微睜圓，大，大師姐？

辛芙蕖一拍腦門：“忘了說，我就是你們的大師姐，和你們的大師兄是同一年拜入宗門的，不過我不喜歡大這個字，所以他們平日裡也就喊我師姐。”

方眠看着眼前這長相甜美的大師姐，一臉的複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

靈植園。

作為接方眠他們入宗的人之一，元嬰期的容姜被第一個派來保護他們。

“多日未見，這鬼嬰說話倒是利落了不少，這是犯了什麼事？”容姜研究了一下呗關在繩籠裡面的方焰，啧啧稱贊。

“他最近長牙了，總愛咬人，所以得讓他長長記性。”

看着不情不願但是又隻能咬着手乖乖待在籠子裡的小鬼，方眠噗嗤一笑。

“容師兄過來坐。”方眠沏了一壺茶，喊道。

容姜接過茶一飲而盡，随即抽出合歡宗人手一個的黃色蒲團，放到方焰旁邊就盤腿坐了上去：“那我在這陪着他。”

方眠見狀，歇夠了又繼續采靈植。

她細細地分辨着每一株靈植，然後借助小鋤頭将它們挖下來。

有一棵陰陽沙曼青，有些難挖出來，汗水從她臉上滑落，被她随手擡起袖子擦掉。

蒼舜這次也跟過來了，坐在地上長腿曲起，看着那個忙碌的身影，腦海中有些東西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