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聲音出現的瞬間,方眠和方焰已經被蒼舜擋在了身後。
看着面前那人寬闊的背,一種奇怪又熟悉的感覺湧上方眠的心頭,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這樣的一個人,穿着血染的紅衣,擋在自己前面,為自己抵擋住那鋪天蓋地的……
的什麼?
方眠頭一陣疼痛,之後就再也想不起什麼來了。
蒼舜沒料到居然有人能直接識破方焰的身份,眉頭緊鎖。
“這麼補的東西居然敢跟在兩個連修為都沒有的人身邊,哈哈哈哈哈哈!若是吃了這個妖魂,那我離複活就不遠了!我一定要殺光這個修真界的修士!!殺光你們!”那聲音狀似癫狂,言語中是滿滿的恨意。
隻是這怪物一直都沒有現形,但是方眠可以清晰感受到一股冷意越來越近,她的眉梢都快要結冰了……
蒼舜暗自捏緊了手,手背上的青筋漲起。
沒有靈力,他也不會是随随便便就任人擺布。
必要時候,他本源之力爆發可以暫時恢複一半的修為。
雖說之後會有一段虛弱期,但問題不大。
周圍的空氣越來越冷,一團似霧非霧的東西在半空中緩緩浮現,像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火把。
方眠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怪物!?
“我等下拖住它,你去找人。”蒼舜交代了一句,面色凝重,眼神中透着森冷,說完擡手就要施決……
就在這時,方眠腰間的裝着毒丹的瓷瓶開始發熱。
看着面前的魔物,瞬間想到了滌丹真人所說的毒丹遇邪魔會有感應。
急忙将瓷瓶拿出,拔開瓶塞,伸手拉住蒼舜:“他是邪魔,這丹藥對他有反應!”
那黑色火把在感受到瓷瓶中的氣息時,開始激烈地晃動。
那道聲音憤怒中帶着隐隐的懼意,更多的卻不甘心:“青禾那賤人煉的毒丹!這東西早沒了,你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蒼舜側身偏過頭,聽到青禾二字,内心情感交織,複雜萬分,一股他都沒有察覺到的難過湧上心頭。
“我從哪裡得到的不清楚,但是”方眠晃了晃已經變成液體的毒丹,在瓶子中晃出水聲:“但是我知道,我潑上去,你命休矣。”
她也不含糊,作勢就要沖着那黑色的火把霧氣撒上去。
邪魔怨毒地抛下他還會再來的的狠話,便消失在了原地。
方眠見敵人已經消失,身上早已經被冷汗浸濕。
……
鐘雲正在房間裡打坐,睜眼就看到身邊的玉佩一陣晃動。
“怎麼樣?我叫你去跟蹤那方眠,她是什麼來頭,真的沒有任何的修為嗎?”
玉佩裡一團黑色的霧氣蜷縮着,語氣陰沉:“隻是個普通的凡人,沒有什麼特别之處。”
“怎麼可能!”鐘雲不相信,這世間還有能感知到靈力,卻沒有修為的人,今日差點就栽了,好在對方也沒有可以拿出手的證據。
玉佩中的邪魔還在氣頭上,他跟着鐘雲出來,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個地方碰到大補的妖魂,吃掉立馬就能穩住魂體,甚至可以脫離鐘雲的掌控!
但更令他沒想到是,這世間刻,他的丹藥居然還剩一枚!
當年他收買的丹修明明告訴他,對付他的那枚毒丹已經被他毀掉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在當年那場大戰中苟延殘喘下來,重新尋覓時機卷土重來。
但如今,顯然是那丹修騙了他!
狡猾的人類!
鐘雲見玉佩中的靈魂遲遲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大怒,舉起就是要砸玉佩。
邪魔跟這塊玉佩已經共存亡,壓抑住自己的怒氣,裝作溫順的模樣:“是真的,我還探聽到她的靈根已經被人挖走,現在就是廢人一個。”
鐘雲聽到這裡,這才将玉佩放到桌子上,冷哼了一聲。
這個玉佩是她幼時撿到的,裡面沒什麼大能或者機遇,隻有一個虛弱的魂體,若不是見他還能派上點用場,鐘雲早就将他給滅了。
玉佩裡面的邪魔對鐘雲也是懷恨在心,想着恢複實力頭一個就将她大卸八塊,以洩這麼多年被支配的憤怒。
這一人一魔各懷心思。
邪魔忌憚着方眠手上的毒丹,便對鐘雲蠱惑道:“你想要得到那叫容湛的小子的喜歡,那就得把息壤拿出來,但你至今都還沒讓它認你主,那方眠據說也是極品的靈根,那類人通常對靈力的親和度也極強,我之前就見過一個這樣的,所以哪怕她現在沒了靈根,也一樣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息壤的親近……”
鐘雲眯起眼睛,還算清秀的臉霎時變得可怕起來:“今天那靈芝鼠掉在地上都沒有逃走,非要纏着她,怕也是因為這個……”
她拍桌而起,目露兇光:“不行,這個方眠,決不能留!”
……
一陣沉默過後,方眠直接開口:“這事我們瞞不了,也不應該瞞。”
蒼舜對上她的眼睛,旋即又挪開了:“你可以把邪魔說出去,但是方焰是妖魂一事,你不能說。”
方眠:“他真的是妖魂?那他是什麼妖?”
方焰似乎全然不知道剛才的危機,現在已經在地上轉來轉去,小小的身影躲到方眠的腳下,探頭探腦。
“墨蛟,隻差一步便要化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