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血止住後,陳至喬用手搓了搓臉上幹涸的血迹,看着血痂簌簌的落地,順暢的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
“管家年紀大了,那一下攻擊沒能把我撂倒,所以趁此機會,我從奎爾身上偷到了地牢的鑰匙。”若是拿出那幾百個鑰匙着實有些詭異,所以陳至喬早就拜托大佬篩選出了地牢的鑰匙,此刻把鑰匙拿出來在路安銘眼前晃了晃,說:“我們馬上就能出去了。”
想象中路安銘高興的場景并沒有出現,他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陳至喬,說:“門鎖在外邊,你就算拿到了鑰匙,也沒辦法開門。”
【大佬】:艹,白幹活了!
陳至喬:艹,白高興一場!
“……話不能這麼說。”陳至喬努力的給自己找補:“起碼我們有鑰匙,就相當于掌握了一部分主動權,是吧?”
路安銘并不反駁,挑眉道:“你說是就是。”
陳至喬:“……稍微配合一點嘛,我自己唱獨角戲很尴尬哎。”
門上開啟的送飯窗口距離鎖孔有一段距離,是陳至喬把大長腿當做胳膊都觸碰不到的距離,他有些洩氣的趴在地上,通過送飯窗口這個狗洞往外瞧,眼中全是對自由世界的向往。
路安銘長歎一聲,捂着腦袋坐回了床上。
【大佬】:宿主,你是不是忘了,中樞控制器在秦川身上?
陳至喬一骨碌的爬起來,猝不及防被窗口的門闆撞到了腦袋,優質骨密度傳來好聽清脆的聲音,讓路安銘都側目過來看。
他怕本就跳脫的陳至喬再撞壞了腦袋,頗為擔憂的問:“沒事吧?”
“沒事沒事!”陳至喬聲音聽起來精神的很,他索性盤腿坐到地上,背對着路安銘鬼鬼祟祟的開始搗鼓中樞控制器。
【這東西怎麼用?我輸入指令後秦川就會照做嗎?】
【大佬】:按理說是這樣沒錯,但宿主你輸入的指令不能違背秦川本身的人設。就像秦川是站着撒尿,宿主不能輸入指令讓他蹲着撒尿。
【……能不能選點上得了台面的比喻?】
【大佬】:……對不住啊,宿主,我隻能想得到這個比喻。
【系統教育有待提高啊。】
奎爾既然用路安銘來要挾秦川,以達到與聯盟徹底撕破臉皮的狀态,那麼他肯定會率先說服秦川這邊,讓他徹底對聯盟喪失歸屬感。畢竟聯盟對他們一直是可有可無的态度,能下手操作的隻有秦川一人。
如果秦川已經知道了路安銘被關在此處,應當會來看望一眼,但從始至終這間地牢外都沒有人來過。或許是秦川對路安銘不是真心,又或許秦川壓根就不知道。
陳至喬不能确定奎爾是以何種方法說服秦川的,思來想去,頭發都想掉了好幾根,隻能糾結的輸入指令:探望替身陳至喬。
路安銘是個未知數,他總是個确切的打工人吧?
再說了,秦川現在是他的上司。上司視察下屬的工作,放在哪個上司的身上都不會違背人設吧?
指令順利發出,秦川正在辦公室内清點物資,瞧見物資清單上有個“喬”字,腦海不知怎麼發散到了陳至喬那雙眼眸上。登時秦川就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叫來奎爾,問:“陳至喬在哪裡?”
奎爾心裡一慌,但瞧着老大的神色也不想質問,隻好硬着頭皮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說:“在礦洞裡監視那群勞力幹活,怎麼了?”
秦川沒說什麼,那股子想見陳至喬的怪異勁兒還缭繞在他的心頭,逼迫的他一刻也等不及:“我去看看他。”
奎爾登時冒出一頭的冷汗,在辦公室溫暖的燈光下異常明顯,他緩慢的松開握緊的雙手,裝作不在乎的說:“老大,礦洞裡髒得很,想看陳至喬我給您帶上來不就好了?”
秦川銳利的眼神掃過奎爾身上不對勁的地方,但他也沒多想,隻是以為他這好色的小弟又把陳至喬給糟蹋了,此刻頗有些不妙的說:“奎爾,不要跟我争論這些無意義的話題,你隻需要執行我的命令就好。現在,回答我的問題,陳至喬在哪裡?”
奎爾驟然被他嗜血的眼神盯上,心跳都漏了幾拍,他以為是管家那個坑隊友的家夥出賣了自己,沒想着再狡辯幾句就不打自招:“在礦洞的地牢裡……路安銘也在。”
“在地牢裡?你這是什麼……”秦川皺着眉,剛想呵斥奎爾的特殊癖好,就察覺到了他後半段的話,硬生生的改了口:“你說什麼?路安銘!”
提到路安銘時,秦川的嗓音高了八個度,險些把水晶燈的吊墜震碎。
奎爾頓時察覺到了自己主動脫馬甲的腦抽舉動,試圖補救一二:“是啊……老大,您之前不知道嗎?”
秦川焦躁的右手在桌面上敲出清脆而規律的聲音,他盯緊了奎爾那一隻閃爍的眼珠,低聲質問:“到底怎麼回事?給你一分鐘,給我捋清楚你的小九九!”
“其實今天墜落的星艦是屬于路安銘的,我擊破了星艦的右發動機,星艦墜毀後我跟管家将碰面的路安銘和陳至喬用噴霧噴暈後關到了地牢裡,想要借此大小老大您對聯盟最後的歸屬感!”
奎爾眼瞧着時間過了一分鐘,但老大的殺人刀還沒落下,心中松了一口氣,把打過的和沒打過的算盤盡數托出:“我們本想用路安銘的屍體來逼迫老大跟聯盟撕破臉,但後來我靈機一動,覺得路安銘活着興許對老大有更重要的作用,所以就先把路安銘藏起來,等日後老大再搖擺不定的拿出來當強心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