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就捏着把柄強留安昱了?”臨川顯然對周熾這句話很是不滿意,他和安昱一直是平等關系,就算安昱勾引自己對他進行研究,他也是嚴詞拒絕的!
“說重點!”周熾無語的白了一眼臨川,“剛才我可看見了,你強行抱着人家安昱,安昱可是一直在推開你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的車技太爛!安昱那是要吐我身上了!”臨川急急反駁,卻被周熾“和善”的微笑恐吓回來:“說安昱身上到底怎麼了?”
“好,我說。安昱他也許并不是……”臨川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怎樣的措詞能讓周熾更好接受一些,他委婉地開口,“如果他生來就沒有父母呢?”
孤兒?不,沙漠裡有太多的孤兒,就連臨川本身也是孤兒。
沒有人會對一個從小獨自生活的孤兒有什麼惡意,大家隻會憐憫安昱的身世。
如果不是孤兒,那麼安昱是什麼?棄嬰?
“我所知道的這些都來源于安昱的夢呓,我無法确認他的真實性,但是我從他夢境中的隻言片語中拼湊出了一種可能。”臨川示意周熾坐下,松軟的沙子有些燙人,可臨川試圖用這樣的溫度讓自己的身體暖和一點。
他隻要想起安昱夢中的可能見過的場景就能感到刺骨的冷意。
人是如何誕生的?普遍意義上來說是在母親的子宮内長大,經曆十個月的生長發育,最後呱呱墜地。
但從古至今,總有一些科學家試圖讓人類的誕生脫離母體,讓基因成為人類手中可以随意揉捏的玩具,創造出所謂的“完美人類”。
微小的細胞經過針尖,提取、敲擊、删除,當研究者還不能明确每一組DNA對人類的一生會産生多麼深遠的影響時,就已經有瘋子敢于把基因片段從完整的基因鍊中取出,公開宣揚自己掌握了基因編輯技術,甚至将被所謂“優化基因胚胎”植入母體成為真正的生命。
一開始,人類對瘋狂的基因技術還抱有畏懼,他們譴責科學家的有悖科學道德,違背人類發展,他們抗拒基因技術應用在人體之上,那是對人類基因、對自然的污染。
但明令禁止往往會讓更多離經叛道的人趨之若鹜。沒有實驗室接收,就把目光轉向這個世界中真正擁有話語權的金字塔尖——富可敵國的财閥或是手握權柄的政治家族。
幫助他們創造一個完美的繼承人,一個沒有基因瑕疵,一個擁有超高智商的繼承者,讓家族的權力和财富永不斷絕。
于是這群人擁有比實驗室更豐富的資源,取之不盡的實驗材料,用之不竭的實驗資金,他們可以醉心在人類基因的研究和突破上,他們可以掌握人類如何擁有優渥的皮囊、如何擁有更高的智慧、如何避免疾病,甚至是擁有更加漫長的生命。
本來這一切應該在喪屍帶來的末日中結束,但很不幸,智者中不乏在生物學領域擁有極高天賦的神明。
人類的基因是自然造物主的完美設計,同為神明的祂們也喜歡将基因看作是一塊塊積木,祂們也想要将這些積木重建成祂們喜歡的模樣。而作為神明,人類就隻是祂們手中的蝼蟻。
智者們建立人類的培養皿,祂們随心所欲的創造人類,再把這些人類送進祂們的研究所裡。祂們同樣好奇,人類這樣低等級的生物,基因所能創造的極限是怎樣的。
安昱或許就是這樣誕生,他的夢境裡有非常多的培養皿,他看見過很多不同的人沉睡在培養皿裡,有得是小孩,有得是嬰兒,還有得甚至還沒發育成人。
他不知道自己當時是嬰兒或是孩童,他模糊的記得他隔着玻璃看到了很多睡在玻璃罐裡的人類,他試圖掙紮着出去,但是罐子是封死的,他隻能感受到身邊冰涼的液體一點一點的把他吞噬。
安昱不知道那是他的夢還是他的一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