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熾自知今天在臨川這裡是不會有什麼好的待遇了,自己白天安排了人家的新婚……應該是攻吧?畢竟臨川看上去根本沒法和安昱抗衡,再加上臨川一貫的形象……應該是安昱的賢内助沒錯……
臨川撇了一眼明顯在神遊天外的周熾,有些不悅的開口:“有事說事,等會兒安昱就該回來了。”
“啊?咱倆清清白白,你擔心安昱回來幹什麼?”周熾滿腦子還都是關于臨川和安昱的身份稱呼,一點都沒過大腦的給臨川丢下了一個重磅炸彈。
這句話就像是平地上炸響的驚雷,不僅讓腦子裡還都是八卦的周熾讪讪得閉上了嘴,也讓本是有些不悅的臨川更加暴怒,下一秒就想把周熾趕出去:“你丫的在說什麼玩意?”
“我沒有!”周熾無力的辯解,他着急的想要說明自己并沒有那種意思,但一開口卻是越描越黑,“我隻是在想你和安昱……怎麼稱呼彼此……額,我是說……反正我們認識那麼久了,我對你一點興趣也沒有,我隻是好奇安昱算你的……”
在周熾眼裡,臨川更像是下面的一方,但很不幸,臨川和安昱并沒有進展到那一步,而臨川自認是上面的。
于是場面就變得更加的尴尬和凝固,臨川難得的黑着臉,陰郁的表情和抱在胸前的雙臂都在說着“讓我聽聽你還能怎麼解釋”,凝滞的氛圍在無聲的告誡周熾四個大字:謹言慎行。
周熾敏銳的覺察到氣氛中的不同,他從善如流的改了口:“但其實想想,臨川你對安昱也挺上心的,很照顧安昱不是嗎?哈哈哈。”
周熾的幾聲幹笑顯然不足以平息臨川的怒氣,但是至少讓溫度重新上升了幾度,周熾内心松了口氣,他随意的靠在椅背上,試圖把對話拉回正常的軌迹上:
“我計劃明天帶着綠洲軍去尋找懷霜老人口中神秘的‘東方’,你對這個地名有什麼印象嗎?”
東方,在很多時候都指代一個方向,但是懷霜老人口中的東方更像是一座城邦,它的真實姓名已經掩蓋在黃沙之下,連同着未知的曆史真相。
周熾有些期待地看向臨川,但是臨川的表情無一不再說明,他對于東方并沒有印象。
這就有些奇怪了,東方明明是智者降臨的起點,是一切開始的地方,可為什麼智者會主動把關于東方的信息都隐藏了起來?如果在東方降臨的神迹是祂們的手筆,智者沒有理由把祂們最初也是最重要的功績模糊在曆史裡。
曾經臨川和周熾懷疑過喪屍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局,但是懷霜老人的經曆證明了喪屍真的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人類為了抵抗喪屍付出了慘痛的教訓。可如果喪屍是真的,東方的神迹也是真的,那麼智者在這場危機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是打開潘多拉魔盒的手,還是盜取火種拯救人類的普羅米修斯?
“你們在聊什麼?”安昱推開門,月亮已經高懸在夜空之中,沙漠裡的夜晚如期而至,孩子們也該回家休息了。
臨川看向站在門口的安昱,也許是夜間降溫的關系,剛剛走近屋内的安昱一說話還會冒着白色的霧氣,指尖也有些微微地泛紅。臨川唰地站起身繞進了廚房裡,安昱不明所以地走到桌子前坐下,剛要開口問周熾是不是也剛來,兩杯還冒着熱氣的水就突然出現在空蕩蕩的桌面上,還有一杯被塞進了自己的手裡。
安昱有些奇怪的擡頭看向臨川,隻見臨川神色自若,像是看穿了安昱的疑問一樣,非常自然的開口:“對,周熾也剛到,他想問問我們有沒有關于‘東方’更多的信息,方便他們去确認地點。”
原本準備解釋的周熾被臨川一頓搶白,他剛想和安昱控訴臨川這一通颠倒是非、實在有違待客之道,就看見臨川和善的眼神裡寫滿了“你給我閉嘴”,畢竟喝人的嘴短,周熾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就當作是默認了。
“東方嗎?”安昱捧着熱騰騰的水杯卻沒有喝,他反複檢索着自己殘存的有關研究所的記憶,指尖無意識的摩梭着杯壁。
透過熱氣蒸騰的水霧,安昱原本清冷而線條分明的臉變得朦胧,一雙淩厲的眼眸似乎也柔和了下來,他就這樣陷在自己的回憶裡,全然沒有感受到指尖微微有些發燙的溫度,直到他原本帶着寒氣的雙手變得溫暖,安昱才像是從回憶中醒來。
他迎上周熾帶着期待的目光,又看向有些擔憂的臨川,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也不知道。”
“但或許,被刻意隐瞞起來的就是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