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來的節骨眼,正是原主突犯惡疾,甚有散魂之症時。他的師兄為他護法三天,折損近兩成修為,才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可結果他人一來,就差點沒又給送回去。
為了能夠消化自己穿成了一個短命的惡毒男配這件事,溫霜渡足足崩潰了好幾天,才逐漸看開接受現實。
所以對于這些清澈愚蠢的小師侄們翻山越嶺,橫渡四海給自己尋來靈藥這件事,知道劇情的溫霜渡真的隻能靠心虛扶額來逃避了。
因為他知道,這些靈藥原主不僅不會吃,原主甚至還會為了報答這些人,把他們全部害死,還是死的透透的那種。
“行了,别在這吵你們小師叔了,過兩日還有宗門新弟子的入門拜師大典,都散了吧。”許是察覺出溫霜渡的不适,玉渺柔聲驅趕,見幾人轉身離去,他才将目光轉向榻上的溫霜渡。
他倒沒說話,就這麼靜靜的看了一會,還是溫霜渡睜眼時察覺目光,方才疑惑問道:“師兄,你在看什麼?”
玉渺愣了片刻,卻緩緩搖頭。“沒什麼,師兄就是覺得,你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不是一個人,當然不一樣了!
溫霜渡瞬間有些心虛,隻是還不待他想好怎麼解釋,玉渺卻又将目光落到了他在床上滾的有些松散的朱紅發帶上。
“你的發帶怎麼松了?”玉渺聲音忽的有些緊張,若不是于禮不合,不難懷疑他是不是想要親自上手來系了。
于是在他緊張的目光下,溫霜渡胡亂摸了摸微涼的頭發,又抻了抻把它系嚴實。
系完,他還安撫的朝玉渺笑笑:“沒事,這不是沒掉嗎。”
其實也不怪玉渺态度如此緊張,實在是他這發帶摘不得,因為摘完會狂掉血量!
這事還涉及到他如今這具身體的盲點,書裡并沒寫,就連溫霜渡也是自己吃過虧才知道的。
溫霜渡剛穿來的時候,夜裡躺在床上睡覺,突然手欠便把發帶摘掉了,誰曾想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溫霜渡就覺得自己跟磕了藥一樣,身上似有一股無形的推力在遊走。
他當時隻覺神乎其神,那時他剛剛穿來,腦子一片混沌,原主的記憶也沒摸清楚,自然不知道那叫靈力,也不知道他那神乎其神的感覺叫突破。
溫霜渡甚至還沒弄明白那是什麼感覺,就一大口血噴了出來,又咳又虛,隻感覺自己随時要升天。
若不是玉渺及時趕來,隻怕他剛穿越就要死翹翹穿回去了。
然後溫霜渡才發現,其實自己不是真正的廢物,相反,自己其實是這個世界最大的bug。
他這具身子,即便不修煉,可修為卻依舊能一夜千裡,但同樣的,他肉體凡胎,承受不起這得天獨厚的眷顧。
修為越高,死的就越快,所以原主的師傅才為他尋來了這條發帶,用來抑制他的修為,壓制着他的境界,盡可能的讓他活的久一點。
所以原身如今究竟是什麼境界,就連溫霜渡自己也不大清楚,對外隻說到了九重境界的第二層。
反正若是最後不能大道圓滿,神降于世引他登天,最後的結果也還是肉身被撐破極限,左右逃不過一個死字。
這操蛋的設定,如果用溫霜渡的話來說,就是:
三年修仙,五年證道,十年死翹翹。
“你總是不把自己的身子當回事。”玉渺微微垂眼。“師傅故前曾百般托付,可我卻……”
類似這樣的話,溫霜渡自穿來就已經聽他說過好幾次了,眼看着他又要提起,溫霜渡連忙開口打斷:“師兄,你别多想啊。”
溫霜渡輕揉眉心,無奈找補道:“我隻是有點悶,有點無聊,沒有不開心。”
原身累于身有隐疾,不能下山,他長年累月的在山上悶着,所以溫霜渡扯的這個借口,倒也十分合理,挑不出毛病。
而他這師兄也果然信了,溫霜渡話才剛落,他便垂眸思索片刻,旋即緩緩開口:“你若覺得無聊,也并非不能下山。”
玉渺眉目略略舒展,擡手斟了杯茶。“此次宗門招新,天南海北的修者和學子奔赴而來,都要在附近的城鎮落腳,所以近日宗門内的修者,都為了清除妖邪四處奔走。”
溫霜渡眼睛一眯,聽出了些不對勁來。
“所以?”
玉渺順勢接話:“清衡宗二百裡以外,有一村落名為鎮棺村,近日似有妖邪肆虐,你若無聊,可前往除邪,不過你放心,我會讓找人陪你,自是不必你親自出手。”
溫霜渡一愣,下意識反問:“師兄你,認真的?”
讓他一個三天兩頭就犯病,眼看着沒兩年活頭的病秧子去除妖邪?
“有什麼問題嗎?”玉渺擡眼,疑惑反問。
“……”
怎麼沒問題!問題大了!
可溫霜渡答不上話,隻能強顔歡笑。
可玉渺卻不是這麼想,相反,他見溫霜渡展露“笑顔”,也跟着放下心來,他将手中溫茶遞出。
“那師兄安排你們明日下山。”
“……”
溫霜渡這下笑不出來了,如果他這師兄聽得懂,溫霜渡真的很想說:
師兄,新号,别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