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還一眼就認出這些修者的身份,他回身看向幾人,道:“是仙盟的人。”
劍一自然也認出了這群人的身份,他抱着臂停下,甚至從看見第一眼開始,臉色就是帶着不耐的厭煩。
“看到了,除了仙盟的人,還有哪家修者出門都是成群結隊的。”他說着,還忍不住白了一眼。“跟狗一樣。”
遊祭突然被人打斷,一群帶着劍的人突然沖出來,還把神像給圍住了,周遭祈福的百姓,自然議論紛紛。
“這是做什麼,神像落地,菩薩會生氣的!”
“為什麼要把菩薩圍起來,這樣對菩薩不敬,會被神懲罰的!”
“菩薩莫怪,菩薩莫怪!”
“诶,有人出來了,是不是他們的頭兒出來了!”
從茶樓到神像的路被人重新隔開,為首的,是一個瞧着豐神俊朗的白衣修者,他提着劍,從旁邊的茶樓裡走到了神像附近。
“來人。”他擡起手,神情冷漠。“傳少司令吩咐,砸了這神像。”
一石激起千層浪,他不過輕飄飄的兩句話,卻瞬間引起了周遭圍觀百姓的抗議。溫霜渡下意識擡眼看向其餘幾人,也有些驚到了。
“不能砸——!”
一名擡神像的中年男子暴喝一聲,他拼了命的沖過來,卻又被圍着神像的修者給擋了回去。
“不能砸!你們不能砸菩薩!”他急的跪地哀嚎。“你們砸了菩薩像,菩薩會生氣的,到時候我們整個城鎮都會被詛咒!”
“不能砸啊,不能砸!”
“你們不能砸,我女兒還等着肉身菩薩賜福呢,你們砸了我女兒怎麼辦!”
“你們這群人到底要做什麼啊,我們好好的祭祀,你們到底為什麼要砸神像!”
人群瞬間一擁而上,許多百姓為了能保住神像不毀,都拼了命的想要上前推開那群守在神像邊的修者。最開始的時候,這群修者尚且還能紋絲不動,可随着推搡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也逐漸擋不回去。
見此,為首的白衣修者眉頭一皺,他雙手掐訣,想要用靈力震開推搡的百姓。
察覺出他的意圖,顧橋蹙眉暗道一聲:“遭了!”
下一瞬,他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沖出人群,身法飄逸,舉手投足間都是無法言喻的浩然正氣。
他迅速以劍柄挑開了那白衣修者結印的雙手。“住手,你身為仙盟中人,怎可随意對凡人使用術法!”
那人被顧橋打斷施術,也立刻後退了一步,而見突發異變,他四周的修者紛紛拔劍,他眼睛微微眯起,語氣不善的問道:“你是誰?”
随後,他又看向從人群裡走出的溫霜渡幾人,皺眉再問:“你們又是誰?”
他的姿态很是高傲,舉手投足間都是輕蔑的意味。
而面對他的質問,江不還負手而立,神情冷凝的報上名諱。“清衡宗,江不還。”
或許是聽到清衡宗三字,他神情稍變,似是思索到了什麼。片刻後,他看向了剛才持劍打斷他掐訣的顧橋,語調更顯陰冷。
“既然幾位都是仙門中人,便應該知道此處有妖邪作祟,我砸這神像,有何不妥?”他側過身,眼神一厲,冷聲吩咐道:“給我砸!”
話音将将落,一聲清脆的巨響傳出。溫霜渡下意識看向了那被推倒的肉身菩薩像,在周圍祈求憤怒的哀嚎聲中,那慈眉善目的神像頭,被人生生的砸出了一個大窟窿。
它的下半張臉已空洞洞的裂開,隻剩一雙睜開的眼睛,甚至在沒了微笑的唇角後,那雙死闆空洞的眼在此刻,竟顯得尤為冷漠瘆人。
“菩薩恕罪!菩薩恕罪啊!”
“請菩薩饒恕我們,求菩薩饒恕我們!”
神像破裂,内裡灌注的泥沙終于緩緩流出,像人的血肉,見此,那吩咐砸像的修者微微颔首,滿意的挑起眉。“幾位仙友,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狗仗人勢。”劍一可不會慣着他,他抱着臂罵了一聲,直罵的那修者臉色一變,向前一步低吼:“你——!”
但馬上,他身後就有人從茶樓跑出,急匆匆的開口阻止了他:“大人!”
跑出來的人在他耳邊低語,隻片刻,便讓他臉色變了又變。最後,他壓下面上的怒容,直至看向了溫霜渡幾人。
“幾位仙友,我們少司令有請。”他微微側身,極力壓抑着面上的不忿,他擡手至茶樓門口的方向。“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