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屁!”劍一罵道。
而對于他接二連三的挑釁,無心也隻是冷眼看他,不做其他反應。
他道:“你們來時,我正在鞏固雪崖谷的禁制,若非他闖入禁地,我也不會中途停下,導緻雪崖谷的防禦機制就此開啟。”
“禁制?”江不還疑惑擡頭。
無心先生聞言,并未答話。
反而是劍一又重重啐了一聲,他冷嘲熱諷的開口:“你聽他在這說鬼話,他說出不去,我就偏要出去!”
話音剛落落,劍一踩上無雙,他懸于半空挑釁道:“你看我能不能出去!”
随後,他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影,竄了出去。
無心見狀,甚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隻感此子冥頑不靈。
他看向溫霜渡幾人。“你們若不想像他一樣到處亂竄,就随我進來喝杯茶吧。”
說着,他将目光瞥向一旁被忽略許久的劍二。“這七日,你們不會打算就這麼捆着我的小徒弟過去吧。”
他不說,還真沒人想的起來劍二的存在,溫霜渡轉頭,與江不還對視一眼,似是在詢問意見,幾瞬過後,江不還輕輕點了點頭。
于是溫霜渡擡手,召回了打神鞭。
緊繃抵禦的身子霎時恢複正常,劍二雙膝一軟,支撐着半跪進了雪地裡。
他擡眼,冷冷瞪了二人一眼,卻沒有動手。
而從他身上下來的打神鞭,此時也如活物般纏上了溫霜渡的手臂,他順着小臂一路向上,直到爬到後背,鑽進了溫霜渡随身攜帶的包袱裡。
劍二緩過來後,便飛身掠到無心先生身邊,他微微垂首。“師傅。”
無心不語,轉身就走。
二人旋即跟了上去,而見兩人突然動起來,剛看了好大一場陣仗的阿童也急忙跟上去抱住溫霜渡的手臂,像是生怕他們丢下自己。
他這動作,沒讓溫霜渡有多大的反應,卻反而引得了溫霜渡左後側的莫相雨的注目。
莫相雨就那麼靜靜的看着阿童,原本就黑沉的瞳色顯得更深,少年模樣的俊俏,眉眼又豔麗,當他安靜冷淡的緊緊盯着人看時,便會無端顯出幾分鬼氣森森的詭異。
莫相雨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會,最後還是已經走了幾步卻發現莫相雨沒跟上來的溫霜渡率先回頭,目光疑惑的看向他。
溫霜渡招手,喚他:“相雨,過來呀。”
于是在他的輕聲招呼下,莫相雨擡腳跟了上去,少年身量纖長,柔柔靠上來時,根本不會給人任何不适感。
他摟住溫霜渡的另一條手臂,也不說話,這模樣,落在溫霜渡的眼裡,竟是瞧出了幾分可憐?
溫霜渡還以為他是被吓着了,心裡不免也生出幾分憐意。
他安撫的捏了捏少年的手:“别怕,有師尊在呢。”
溫霜渡說完這話,卻又覺得有些不妥,于是他又補充的道:“你江師兄和劍一師兄也在,不會叫你有事的。”
莫相雨聞言,隻依偎的又靠近了些,在無人看見的眼底,他的眼珠再次擴散又重聚,像一團凝實的黑霧,詭異又瘆人。
在雪崖谷的深處,兩側山谷斷崖的遮掩下,一座依山而建的小築終于映入眼簾。這小築一共兩進房舍,庭前有塊小院子,雖然不大,但勝在布置風雅,委實品調頗高。
這麼看上去,倒還真像個世外隐居之地。
“這裡被頭頂的斷崖遮掩,難怪我們在天上時,翻來覆去許多次都沒看到。”溫霜渡了然的道。
前方,無心先生已經推開門,他微微回眸看向兩人,道:“你們是不打算進來了嗎。”話落,他率先走了進去。
院子裡,江不還和溫霜渡雙雙對視一眼,最後秉承着來都來了的态度,還是踩上了門前的地台。
溫霜渡下意識出聲:“打擾了。”
江不還見狀,還有點疑惑的瞥了他一眼,但見溫霜渡這個樣子,他也拱了拱手,見了個禮才邁進了屋。
房舍裡布置依舊風雅,雖然看上去有些空曠,但卻不顯單調。
無心先生此時正端坐在矮桌前的蒲團上,他擡手斟了幾杯茶。而劍二就跪坐在他的身後,連一個眼神都不肯分給進來的幾人。
瞧見這幕,江不還心裡的謹慎褪去了幾分,他打量四周,還是沒忍住好奇:“敢問一句,這雪崖谷的禁制,是為了鎮壓什麼東西嗎,還是說隻要有人闖入,就會自動開啟防禦機制。”
在修真界,禁制這種東西,其實大多都是為了鎮壓什麼,或是保護什麼。
但一般來說,能夠用的上禁制,就不會是小事,而絕大多數的時候,幾乎都是為了鎮壓什麼窮兇極惡的妖獸或是邪祟。
無心先生垂着眸,細長的手指輕輕推過三杯茶到矮桌的對面,他沒擡頭,隻漫不經心的道:“為了鎮壓。”
江不還追問:“鎮壓什麼?”
無心擡頭,聲音冷凝:“混沌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