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相雨在溫霜渡的身邊時間雖然不長,但給溫霜渡的印象,卻一直都是溫順還有點犟的小孩。
像他這樣尚且還在青春期,十幾歲的少年,是最容易心情反複,多思多想的。
溫霜渡也不知道是自己感覺錯了,還是莫相雨真的不開心了。
他隻能擔憂的看着莫相雨,問他怎麼了。
然而身側的少年卻隻是搖了搖頭,勾着唇角對溫霜渡說:“師尊,我沒事。”
雖然有點子摸不清頭腦,但既然莫相雨都已經親口說了沒事,那自己再追問下去未免就有些不禮貌了。
所以溫霜渡想了想,就隻是垂眸給他夾了一筷頭的野兔子肉。“那就多吃點,你還在長身體。”
莫相雨手裡捧着面碗,見慘淡的有些可憐的陽春面上多了一隻烤兔子腿。
他眼眸輕擡,整個人看上去十分柔順。“多謝師尊。”
不同于這邊的和諧友愛,師慈徒孝。
矮桌對面和江不還并肩而坐的劍一卻是滿臉嫌棄,他夾着一塊因為被烤過火而有些焦的兔子肉,反複打量兩眼後,嫌棄的扔進了江不還的碗裡。
江不還:“······”
劍一不幹活吃白飯還理直氣壯:“這弄的什麼呀,看着挺是那回事,結果也就那樣。”
溫霜渡:“······”
劍一的嘴巴總是那麼賤,十句話裡得有八句讓人不痛快。
溫霜渡抿了抿唇,想怼回去,卻又始終收着點。“你修為高,又不用吃飯,你若不想吃,可以不吃,留給兩個孩子。”
劍一看見他窩囊的那小樣就想笑,他瞧不上,也懶得生氣。
既溫霜渡自己提起修為,正提醒他想起一些還沒講清楚的事。
劍一掀起眼皮,身子往後仰,有點懶散還有點興師問罪的意味。“在那個什麼城裡,你的修為,怎麼回事?”
他說這話的時候,溫霜渡這邊還低着頭給阿童夾菜呢,他冷不丁這麼一問,溫霜渡還反應的愣了幾秒,随後才心裡一跳的反應過來,合着這事還沒過去呢!
溫霜渡裝傻充愣,試圖搪塞過去。“什麼修為?”
劍一看向他,少年本就鋒利的眉眼一凝,瞧着就更兇了。“别裝傻,在蕪城那道靈力,可不是築基期能有的,你也别想往玉渺君身上推,玉渺君的靈力,我識得。”
自己身上這點秘密,溫霜渡不想說,可偏偏劍一問的突然,要他馬上想出一個合理的借口也難的很。
于是溫霜渡耷拉着眼皮,沒說話。
他不說話,劍一可以繼續問:“還有你這小徒弟,他那個法器,可不是一般凡人能有的,他不是才剛上山嗎?”
劍一這臭小子,平時看着混不吝似的,結果真要問點什麼,還挺犀利。
溫霜渡下意識瞥了一眼吃飯動作頓住的莫相雨,見少年垂首不答。
他心一橫,把話頭攬了過去。
溫霜渡挺了挺背,坐的更直了些。“是我給的。”
話落,在他旁邊的莫相雨忽的扭頭,他看向溫霜渡,眼瞳幽深。
“你給的?”劍一顯然有些質疑。
“是。”溫霜渡無意識移開目光,故作坦然道:“師兄…和師傅從前有不少好東西都給了我,相雨是我唯一的徒弟,我有什麼好東西,自然是給他了。”
這話倒也不算全是謊言。
原書裡,小師叔“溫霜渡”地位尊崇,不隻是他的師傅和師兄,清衡宗裡,凡是略有頭有臉的人物,都少不得在面子上對他多有照拂。
他住的梨花小築,雖說看着平凡普通,但其實,房中一花一木,紗簾擺件,樣樣都是珍品。
甚至還曾得書中一句戲言:“溫霜渡此人,甚是嬌氣麻煩。”
溫霜渡既說那法器是他給莫相雨的,劍一也懶得再問,反正他又不眼紅,問那麼多沒用的幹嘛。
他真正好奇的,還是溫霜渡的修為。
那一道極震撼的靈力,絕不是低下境界的修為能有的,具體是什麼境界,劍一看不出來,但既然看不出來,那就說明溫霜渡的修為,絕對在無雙境以上。
“既然如此,那便說說你的修為吧,你絕對不是築基境界,小師叔,為什麼故意騙我們?”劍一冷笑起來,眉眼愈發淩厲。
“劍一。”江不還自覺不妥的喚了他一聲,想勸他說話不要這麼夾槍帶棒,針鋒相對的。
溫霜渡卻被他質問的一句話都說不上來,他嘴唇動了動,卻也隻能說出一句:“我的确不是築基期,但我……也沒瞞着你們。”
劍一挑眉。“沒瞞着,我們怎麼不知道?”
溫霜渡聞言頓了頓,嗫嚅道:“你也沒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