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廢話,成功讓劍一啞然無語。
劍一接不上話,但凡事讓他吃癟,過後保準是會生氣的。江不還有心打圓場,也想把這事揭過去。
“小師叔的确沒道理故意要瞞着我們,所謂築基,也不過是我們以為罷了。”江不還看着劍一,眉眼有些為難。“的确是沒問過。”
溫霜渡現在也生怕劍一沒完沒了的繼續問,他目光飄忽,落在了一旁聽得懵懂,但神情卻有些落寞的阿童身上。
見他似有些傷感,溫霜渡有點擔憂的輕聲問他:“你怎麼了?怎麼從方才開始,便不見你說話,也不見你笑了。”
阿童聞言,面上卻更郁悶了,他聲音弱弱的道:“我,我想起我哥哥了。”
“哥哥?”溫霜渡有點疑惑。
“嗯。”阿童點了點頭。“哥哥已經很久沒有給我回信了,在幾月之前,哥哥聽人家說,幾百裡外有個村子,那裡有仙門在收弟子,哥哥就去了。”
阿童邊說,眼淚邊往下掉。“哥哥說進了仙門,就不會再吃不飽穿不暖,等他成為大劍仙,就帶着我去天上飛,可哥哥自從到了那,叫人給我回了口信以後,就再也沒有過消息。”
“我擔心哥哥出事,所以就找了無心先生,想求他幫我找哥哥,無心先生說,讓我給他背一個月果子,就幫我去找哥哥,可是現在……”
阿童哭的可憐,小小的臉蛋都哭髒了,瞧着讓人心疼。
溫霜渡最見不得這些淚珠子,他蹙着眉擡手,用衣袖去給阿童擦眼淚。“怎會如此。”
江不還在一旁聽着,也不免皺起了眉。“在修真界,尋常宗門,不管大小,都是由天下修者學子自行前往,斷斷沒有自降身價,親自去招新弟子的道理。”
江不還問:“你哥哥,去的是哪個宗門?又是在哪個村子裡被招走的。”
阿童被他說的一愣一愣,竟是一問三不知。“我不知道,哥哥走的時候沒說,我隻知道那個村子叫,叫重柳村。”
既然隻有幾百裡路,也不算遠,見阿童哭的可憐,他也隻顧得上先哄他。
溫霜渡一邊給他擦眼淚,一邊輕聲保證:“你别哭了,這樣,等我們能出去了,就帶你去重柳村找哥哥好不好?”
阿童眼眸瞬間亮起。“真的嗎!”
劍一靠在旁邊,懶洋洋的接話:“假的,誰知道你哥去的什麼野雞宗門,仙門裡可都是壞人,又或者說,你哥跟着仙門裡的人學壞了,不要你了。”
他這一番話,瞬間又激起了阿童一陣眼淚,見此,溫霜渡隻得責怪的看向他。“劍一,你說什麼呢?”
他這一嗆聲,正中劍一下懷,他正愁找不着機會陰陽怪氣的譏諷回去。
他擡起頭,嗤笑道:“怎麼了,難道不是嗎,難道仙門裡,不盡是一些坑、蒙、拐、騙之輩?”
他那幾個字咬的重,其中内涵的是誰,不用想都知道。
坑蒙拐騙的溫霜渡:“……”
他跟劍一這種人真待不下去!
溫霜渡氣的一下子站起來,可劍一卻絲毫都不慌,他側躺着擡眼看向溫霜渡,連動彈都懶得動彈一下。
溫霜渡深吸口氣,末了,他卻隻窩囊的丢下一句:“我先去沐浴。”
就轉身離去了。
溫霜渡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劍一看他這樣,整個人心情大好,他翻了個身,手撐着後腦勺平躺,隻是好了還沒兩秒鐘,就聽見那個喪氣鬼江不還勸他:“小師叔是長輩,你不能總這般無理。”
劍一最煩他不知道仗着什麼管教自己的模樣,剛起來的好心情,轉眼就又灰飛煙滅了。
“啧。”劍一瞪他,語氣不善的道:“少管我,别逼我罵你。”
見他又這樣,江不還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末了,他搖搖頭,長歎了口氣。
……
雖然修者不食五谷,身軀要比凡人潔淨,但溫霜渡卻還是習慣在睡前沐浴。
無心先生這後院,有一處冒着熱氣的小溫泉,在這冰天雪地裡,倒有幾分溫暖惬意的舒适。
溫霜渡褪去衣物,先試探的感受了下溫度,随後便慢慢走了進去,才一坐下,溫霜渡就忍不住喟歎的松了口氣。
這些天,事情不斷,還要随時忍耐劍一單方面的拌嘴打架,着實是叫人心累。
能有這麼一方淨土,讓他安靜下來思考人生,也是難得。
“嘎吱——”
腳步輕輕踩進雪地的聲音,瞞不過修者敏銳的五感。
溫霜渡迅速回頭,目光也警惕的循着聲音來源處找去,可在看清來人是誰後,又瞬間平和了下來。
溫霜渡溫聲問他:“相雨,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