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開!”
遠處傳來一聲驚呼。
江慈生的頭發被一陣風撩起,眼睛裡映出一片桃花,豔麗的蝶群乘着清風從桃花後沖出,她的鼻尖仿佛能嗅到桃花的芬芳。
就在這時,身為alpha的直覺驅使着江慈生擡起手。
手掌剛與眉眼齊平,嘭的一聲,手心傳來一陣麻意。
拿下一看,是一顆足球。
江慈生擡頭,眼睛眨了眨,剛才的漫天桃花和蝶群不見了,看過去隻有草地上幾個在踢球的孩子。
她手臂一振,把足球抛了回去。
“謝謝姐姐!”小孩揮手道謝,轉頭又跑遠了些。
江慈生提着背包往家裡走,巨大的夕陽垂落在地平線上,映照着她半張臉,忽然間,她聽見高亢的鳥鳴。
沒等她循聲望去,身後湧出一片皚皚白雪,白色的羽翼像雪一樣紛繁,黑色又如夜幕驟降,一米長的黑鳥白鳥從她身後沖出,寬大的羽翼蹭過江慈生的臉頰,柔軟輕盈。
鳥群穿過她,從兩側飛往高處,直到分不清黑鳥白鳥,直到消失在天際。
走到家門口,江慈生腳步一頓,門口的石牆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藤蔓,葉片下結着黃橙橙的果子。
“這是什麼?”江慈生摸出手機,打算識别一下這些植物,但手機屏幕裡卻什麼都沒有。
對于這個結果江慈生不意外,她把手機收回兜裡。
她湊近藤蔓,擡手去觸碰那小巧的果子,隻見那指頭般的小果子忽然變大,變得比拳頭還大,中心散發着熒熒黃光,像一盞搖曳火焰的複古燈籠。
纖細的指尖貼近果實,卻隻摸到了粗糙的石紋,藤牆消失了,燈籠般的果實也化為了點點星光。
咕咕……
江慈生一轉頭,石牆上站着一隻雪鸮,烏黑的眼睛眨巴眨巴。
她上前一步,雪鸮瞧着她歪了歪腦袋。
從這反應中江慈生意識到,這隻鳥似乎能看到她,一如她能看到這些奇異的景象。
“你……”
她剛開口,母親的詢問聲便傳入耳中。
“阿慈,你站在門口做什麼?快去放背包吧,要吃飯了。”
雪鸮似乎也被這道聲音驚擾,江慈生再轉頭去看時,已經不見雪鸮蹤影了。
進門後,她又聽到母親的聲音:“阿慈,快遞放你卧室門口了。”
“好的媽媽。”
江慈生在卧室門前看到了一叢花,從外表看形似小雛菊,花瓣上點綴着露珠,一個方形快遞盒就埋在花叢中。
她伸手把快遞盒撈起,花叢像含羞草往裡一縮,變為花苞消失不見。
江慈生看了一會,轉回頭準備開門,卻不想門扉上刻着怪異的浮雕,一個牛頭骨挂在門上,骨中的風鈴無風自動,叮鈴作響。
這些明顯不屬于她家的裝飾一眼就能認出——又是幻覺。
江慈生觀察了一會,伸手推開房門,表情十分平靜。
提到幻覺,還得從一個星期前說起,那是她第一次出現這種詭異的幻覺。
當時是假期周末,家長都去出差了,江慈生中午打算随便吃點,剛好家裡有杯面,她去廚房煎蛋加料。
沒曾想,蛋煎到一半眼前突然冒出一片雲團,她順着雪白的雲團看去——
鞋底觸地的踢踏聲在安靜的廚房内格外響亮。
雲團中映出了好幾道人影,他們年紀與她一般大,身披金紋黑袍,手裡抱書拎鍋,從窗戶的一側踏出,結伴嬉笑,踩着雲絮大步向前,迎着午時明光,消失在房間盡頭。
“哎,今天的魔藥課改成實戰課了!”
“搞什麼啊,我昨天熬夜預習的诶,就為了壓隔壁一頭!”
“扭腰草的腰斷了怎麼辦?能用膠水粘回去嗎?”
“那你腰斷了能用膠水糊嗎?”
黑袍滾滾,被雲團簇擁,少年的聊天聲還回蕩在她耳邊,如此清晰如此生動。
這一幕看得江慈生當場就懵了。
直到鼻尖傳來焦味,她才回過神,今天不僅染上了怪病,還收獲了一個焦香味滿滿的煎蛋。
江慈生以為是有人把幹冰放在廚房,電話一問,得知家裡并沒有買幹冰。
那這是怎麼一回事?
江慈生走到窗邊,窗戶是關着的,玻璃幹幹淨淨,沒有破洞也沒有沾染污漬,她想到或許是投影,但投影儀收在抽屜裡。
難道是哪家的小孩惡作劇?
江慈生拉開窗戶,往外掃了一圈,什麼人都沒有,屋外的監控也沒拍到有人在附近遊蕩。
“奇怪……”
這位一向冷靜自持,理性至上的alpha站在廚房裡思索了幾分鐘,發現隻有一種可能性能解釋這種情況,那就是——
大腦可能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