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興奮的叫聲傳來,“村長爺爺,開飯了,快來呀!”
“二位還餓着肚子吧,如果不介意的話,就和我們一起用餐吧。”村長大方地邀請兩人一起享用巨鍋裡煮着的美食。
“用這麼大的鍋,還能煮出這麼好吃的飯,煮這鍋粥的廚師,廚藝還真了不得啊!”西村大吾稱贊道。
村長見他誇獎自己村裡的粥品,心裡也是十分自豪,一個乖巧的麻花辮女孩端來兩碗剛盛上的粥,笑起來還缺了一顆牙:“兩位客人,請用。”
西村大吾不講客氣地接過兩碗,分了一碗給真奈,“真奈老師,走了這麼久,你也餓了,快喝呀。”
真奈稍微客套了一下,“西村先生,我們來這人家裡白吃白喝不好吧。”
這下不僅是西村,村裡所有的人都不高興了。“姐姐,你就喝吧,正好今天多煮了很多,再來五個人喝都沒問題。”小女孩勸道。
再推脫就不禮貌了,真奈點了點頭,接過西村手上的那碗,不同于西村的牛飲,她小口小口優雅地喝着,在衆目睽睽之下喝光了陶碗裡的粥。
村民們更加熱情了,拉着他們就要參觀村裡的陳設,路過一戶人家時,腳步卻放得格外輕。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說:“那戶人家的三郎學習很是刻苦呢,聽說志願校是東京的學校,能上京還真好呢,和我們這些鄉下人就是雲泥之别了。”
“要是我家的孩子也像三郎這麼刻苦就好了,真是讓人不省心的孩子。”
世界上的小孩都逃不過被别人家孩子打壓的命運,就算沒有,家長也可以捏造一個是否存在都難以證明的優秀對照組出來。
同行的小孩們不開心了,對着窗戶大喊:“三郎,三郎,拼命三郎,快出來玩呀!”
大人們連忙捂住孩子們的嘴,并用拳頭進行了最原始的懲戒。
窗戶裡傳來不耐煩的聲音,“煩死了,臭小鬼們,我都說了不要吵了。要是無聊就把村口大糞給挑了。”
三郎從窗外探出半張臉,黑黑的卷發,憂郁氣質的雙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像是長期睡眠不足。
三郎看見窗外還有大人,臉色雖好上幾分,仍舊是一張臭臉。看清熟悉的村民裡還站着兩個外鄉人,他的臉又臭了回去。
就像他家裡三天沒收拾的垃圾。
“你們把外鄉人帶進來做什麼,不知道我要複習嗎?萬一我被害得沒考上怎麼辦?”農村的人大多數都沾親帶故,面對可能是自己表叔叔、表姑姑等亂七八糟身份的村民,三郎也一點面子都不給。
村民們也不生氣,推着真奈和西村大吾趕快走。
“這孩子從前不是這樣的,可乖了,也許是青春期了吧。”一個村民說。
“睡眠不足是會這樣啦,三郎一定是太用功了。”另一個村民說。
真奈偷偷往回望去,三郎躲在一片陰影中,從暗處窺視着遠去的人們。
參觀村莊一周也沒花多少時間,村民們回到煮粥的廣場,噴香的熱粥煮了一鍋又一鍋,不少村民端着碗坐在路邊或石凳旁,神情滿足地喝着手裡的粥。
負責發粥的麻花辮小女孩問:“要不要給三郎哥哥也送一碗?”
村長狀似無意往真奈這看了一眼,“算了吧,三郎正在用功讀書,他是将來要去大都市的人,别去打擾他。”
小女孩甜甜應了一聲,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騷動。
“發生什麼事了?”真奈走過去問,村民們給她讓出一條路,不知怎麼進來的虎杖三人手足無措地看着暴動的村民們。
見到真奈,就像小雞崽們見到了雞媽媽,撲騰撲騰進了雞媽媽的懷抱裡,虎杖求救:“真奈老師,快來救救我們。”
村長問:“這些是你們兩人的熟人嗎?”
真奈點點頭,村民們總算散開了些。
虎杖嗚嗚告狀:“真奈老師,五條老師說有好東西給我們看,結果把我們推進了一個大洞裡,不知道現在到了什麼地方,結果就迷路了。”
伏黑和野薔薇一驚。
虎杖你這家夥,撒丫子往前跑,原來是不認識路嗎?
村長樂呵呵地說:“既然是兩位的朋友,
也是我們的朋友,剛好又熬好了一鍋粥,年輕人們都趕快趁熱喝吧。”
三碗粥被送到三人面前,真奈用眼神示意。
虎杖剛想拒絕,卻突然覺得身體不聽使喚,黑色面紋漸漸浮現,他的意識在一點點被剝離。
“有趣,那我就好好嘗嘗吧。”從沉睡中蘇醒的詛咒之王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