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龍脈就是龍脈,還能是什麼啊!作為古老的源自星球的能量,能代表一國氣運,事關星球上所有生物的命運,生生不息源源不斷,它還能是什麼啊!
帶着汗漬的符紙落下,貼在了埋葬了不知多少枯骨的黃沙上。
肉眼不可見的淺薄的紅色能量彙聚成絲線,從天降下,纏繞在陰陽師心口,最後隐沒于地底。
脆弱的,鍊接了天與地。
蒙昧的大腦倏然清醒,陰陽師巳厘野道滿将答案脫口而出:“阿爾塔納。”
“龍脈是……阿爾塔納。”
周圍的人早就散了個幹淨,在另一邊聚集着,看那些江夜打算安置在舊址的人與貓共同獵得的怪物。
當然貓的作用可能更大一些,好吧,還有混在其中的笑得最大聲的神晃。
所以這個答案,除了附近零散的幾隻貓外,隻有江夜聽到了。
她将傘舉起來,默然地看着道滿驚慌地蹬着腳丫,最後四肢并用的抱住了她的紅傘,沒有出聲。
等不到回答的道滿心裡咯噔一下,所以,他接下來是生還是……死?
……
嗚嗚嗚晴明,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還在哀悼自己生命與友誼即将逝去的晴明忍不住鼻頭一酸。不過還沒等他哭出聲來,本來懷裡扒拉着的平穩的陽傘就是一顫,然後将他更高地舉了起來。
道滿悄悄睜開沒被發型擋住的那隻眼向下看,結果正好對上了江夜那雙熠熠生輝的紅眸。
好像也不是那麼像血,道滿突兀地想到,一點也不恐怖,清澈又熱烈,應當沒有人會讨厭這樣一對眼睛。
走神的小陰陽師胡亂想着,不期然,看到了她唇畔的弧度。
這個惡劣(重音)的女人在笑?
思考重心一秒偏了三四回的道滿心裡突然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聽起來,你好像很有意思啊。”江夜将傘抽出扛到肩上,速度之快,讓道滿遲了一秒才感受到手上的疼痛。
還有即将墜落的事實。
以傘作手的江夜跳起,在空中用傘尖挑住小陰陽師裡衣的領子,然後借着轉身的力道将他甩出。
Hong——
單手接過呆貓扔過來的果子,撐着傘的江夜悠悠地飄到之前埋着陸奧的坑旁,啃了一口飽滿的果子。
那裡現在多了一顆新的“倒栽蔥”。
她拍拍蔥頭、或者說蔥腳,随意地用指尖擦去濺到臉上的果汁後,語氣輕快:“想變強大的話,就好好學吧。”
“好了現在該輪到你了,小武士。”
捧着新的外衣打算給道滿穿上的伊東鴨太郎立馬站直:“是!”
……
另一邊
江華收回視線,靠在斷牆上。
剛剛還混在人堆中大笑的男人撐着傘走到她身後,臉上不帶那些得意又誇張的笑容,隻是普通的站着,普通的看着。
隻是那傘稍傾,蓋住了兩人。
“……這顆星球,真是神奇啊。”神晃出聲道。
江華攏起耳旁的碎發點頭贊同:“神奇吧,這些生物。所有人都以為徨安代表了‘死亡’,怪物、沙土、斷垣殘壁……”
低垂的宛若海洋的眼眸擡起看向遠方,波光粼粼,讓神晃一陣失神。
“……又有誰能想到,哪怕所有人都放棄了徨安,它還能變得如此熱鬧。”
江華的粗粗的橘色麻花辮上插滿了碎鑽般的花朵,不用問也知道,這肯定是她親愛的妹妹江夜的手筆。
“你很高興。”
“是的,我很高興。”
本能在叫嚣着這是個神秘又強大的女人,她能一拳将大蛇打倒在地,能瞬間将飛船擊沉,能輕易地……捏碎神晃的心髒。
男人沒有去摸跳得愈發猛烈的心髒,隻是看着女人發上的花,像是要把自己也插在上面一樣。
那樣絕對絕對絕對會很醜。
神晃被自己的想象逗笑,接着又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發出一連串連咳帶笑的動靜。
“所以咳咳、咳、如果我下次再來徨安找咳咳咳找你,你也會這麼高興嗎?”
道别的一點也不帥氣,甚至一點安靜的氛圍都沒有,神晃就着這個蹩腳的腔調問道。
江華看向了神晃,定定地看了他一會,然後露出了讓神晃忍不住在心裡哀嚎、自願沉淪得更深的朝露般的笑容。
“祝你一路順風,神晃先生。”
“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的重逢。”
神晃:……
在心裡給心髒病突發的自己挖好墳手捧花束安心躺下去的神晃用手捂住臉,從未覺得離開這個詞,是這麼的難以讓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