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我真的沒說一句假話,府裡的事大多都是她幹的,她經常在敏太太跟前說二太太如何如何,生出的兒女如何優秀,要多巴結才行。三天兩頭說誰家又在宴席上提及太太,笑話太太不能生,還給敏太太找來無數的生子秘方。”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給敏太太找過生子秘方!!!”周氏一點就炸,歇斯底裡掙紮着好似藥吃了王氏,青筋外露到臉一下就紅了的程度。
王氏被她這一嗓子差點給吓到哽住,畏畏縮縮看向老爺,再瞄周氏恨不能吃了她的眼神,忽然福靈心至,好像抓到什麼把柄似的,迫不及待要開口。
“你不就是想讓我把所有罪都頂下來,好讓你逃過去?”周氏等不及了,哪敢讓她繼續說,轉頭開始訴苦賣慘,“你這不要臉的賊婆子,真的假的全往我身上栽,就能洗得幹淨你自己這身髒皮嗎?”
“我怎麼啦?”王嬷嬷下意識反問,甚至莫名其妙瞪她硬杠起來,“老爺不清楚,我還不清楚你這賤人的德性?我老子娘在榮國府早就不受重用,我回榮國府不過是混吃等死逍遙自在,你這二太太的走狗,早跟周瑞家的串通一氣,二太太保你回榮國府繼續當管事,你幫她把敏太太的嫁妝全都倒賣,黑了心肝的東西,你還……”
“你放屁,老爺,她無憑無據這麼冤枉人。”說她是王氏的走狗,王氏跟敏太太不和人盡皆知,這不是要她命嗎?
瞅見老爺的眼神都冰涼下來,周氏再不能繼續看着王嬷嬷亂說話,擺出昔日的架勢,苦口婆心滿臉委屈弱勢。
“你王嬷嬷是懶,不代表沒有要體面的心思,看着形勢不對開始落井下石,我平日在敏太太跟前是得臉些,收到的賞銀也比其他人要多一些,大家心裡嫉恨我可以理解,可也不能這樣說瞎話害我,我沒做過的事,我死都不會認的。”
周氏說哭就哭,滿臉真誠找起林如海表起忠心道:“若是老爺不相信,小人這就随了敏太太去,也好過在這裡被這起子小人誣陷。”
“你……你簡直不要臉。”王嬷嬷看得歎為觀止,啧啧稱奇,怕極了老爺信她,用力怒罵道,“敏太太是瞎了眼才信你的話,你最是那蛇蠍心腸,為了能多撈銀子,折騰那生子秘方,買了無數好藥材,讓藥房多多得配,用足足的份量,說是見效快。”
一提到藥,周氏的臉有一瞬間僵硬,不可思議望向王氏,她怎麼敢跟老爺說這個。
王氏本就膽肥,底氣也足,不是她幹的,她怕什麼,瞧見周氏愣住,她還洋洋得意。
“老爺您是知道的,敏太太和珏哥兒身子都不好,虛不受補,她非要用最好的藥,充足的份量,直接奪了太太和哥兒的壽數,還賴到廚房的頭上,在林府裡散播謠言,說是廚房相生相克的飲食出了問題。廚房的人跟她打着配合,實則不怕人查。敏太太曾經也懷疑過,查過多會,卻什麼都沒查出來,便更加相信她們這些人。”
“你放屁!!!”周氏掙紮的更加激烈,恨不能當場撕碎她那張嘴。
“我有證據!!!”王嬷嬷這一嗓子喊出來,把所有人都震驚了。
“老爺,我人證物證都有,林笙大管家見到過,我去藥房想扯着姑娘的臉面,偷拿幾根人參出去換銀子喝酒,藥房的人說都是給太太和哥兒的,姑娘不能用,我非說姑娘一直吃着人參養榮丸,怎麼就用不得好人參。”
一邊說,王嬷嬷一遍惡狠狠瞪向周氏:“藥房的人見林笙大管家也在,就說人參都有定數,其他的藥可以随便拿,我原以為府裡的好藥估計是被那起子小人給貪了不少,也就嘴上說用好藥,實則用的是次等品,多放些也應該,結果林笙大管家讓藥房給我取人參,拿了支百年的上好人參,我瞅見那櫃子裡的人參個個完整粗壯,份量不輕。”
林如海的眉心赫然擰成一團,藥房裡有上好的人參?從她們的行事作風和林笙管家上報的那些爛賬來看,不全是人參須沫子就算有良心,能留得好貨才真見了鬼!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無需更多辯解,林笙管家在場,自然不會幫周氏打掩護,周氏低垂着眉眼,沒有繼續多說什麼。
隻一心覺得王嬷嬷害人不淺,說點什麼不好,非說那要命的。
“老爺,你知道我膽兒小,隻是懶散些,大抵不過撈點銀子,害人的事我真的不敢做,我怕自己猜錯了,還特意去太太屋裡請安時故意打翻幾丸藥,打着哈哈塞嘴裡求饒,轉頭吐出來讓我家那口子拿到外面去查,真真兒是好藥做的,對旁人來說沒什麼問題,對虛不受補之人卻是劇毒,那藥我不敢随便亂放,一直帶在身上。”
林裡主動上前松開她,王嬷嬷從衣袖内的暗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油紙包,幾枚已經化了一些的藥放在裡面,林裡稍稍一聞,看向林如海。
林如海已經氣到發笑,還以為需要怎麼審,一個蠢貨,将所有内裡全部暴露地清清楚楚。
“去驗一下。”
“是。”林裡鞭子是真的甩累了,将它交給竹雙後,走出大獄去尋大夫。
看周氏那模樣,其實查不查結果已經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