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五點。
身穿紫色襯衫白色馬甲的男人手插兜,懶洋洋地站在酒店大門前。
他左右張望着,好似在等什麼人。
一輛豪車緩緩駛入,等候多時的服務員迅速上前,他拉開車門,一隻踩着高跟鞋的腳伸了出來。
男人眯着眼想了一秒,然後想起了什麼,他迅速上前伸出胳膊,車上的女人客氣一笑,借着男人的胳膊下車。
“許久沒見了,小鶴。”
“我也是差點沒認出李阿姨您,”上官鶴笑得陽光燦爛,很是讨大人歡心,“我母親最近還念叨您怎麼還沒回來。”
“國外公司事情多,”女人耳垂上的鑽飾格外晃眼,她露出潔白的牙齒,“我也是好久沒見你母親了。”
……
一陣寒暄後,兩人告别。
見身影漸漸消失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後,上官鶴松了口氣,下意識擡起胳膊露出手腕上價值不菲的手表看時間。
見還未到半點,他歎了口氣,整個人活像一隻垂頭喪氣的孔雀——沒對象可開屏。
半晌,空氣中隐隐傳來他的名字。
上官鶴猛地擡頭,一雙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睛“唰”得亮如燈泡,絲毫不見剛剛的頹喪樣。
他循聲望去,隻見有兩道穿着西裝的身影背着光齊齊走向他;其中一個身形較為瘦小,他規矩地穿着銀色西裝,一雙如秋水般溫柔的眸子緊緊盯着上官鶴。
另一個一眼看去就能辨别出是一個alpha,他頭發不長不短,白色西裝顯得他寬肩窄腰,格外誘人。
上官鶴歡呼一聲,穩重的形象全改,他張開雙臂直直奔向身形較為瘦小的那人。
“月月哥!”
來者正是路月和阮知橙。
“呃——等等!”
被撞了個滿懷的路月往後踉跄幾步堪堪穩住了身形,真真實實感受到了上官鶴的分量——重,太重了!
眼見路月被擠到臉都開始發紅,眼睛也止不住冒圈,阮知橙果斷上前一把把上官鶴薅下來。
對上好友充滿怨氣的眼神,阮知橙淡淡一笑。
“下午好。”
上官鶴從鼻腔擠出兩字,顯然是對阮知橙的行為極為不滿。
“不好。”
“嗯,你好。”
阮知橙熟稔地回答完,他擡步向酒店大門走去,一個服務員熱情引導他們進去。
“尤然在哪?”
“BOSS當然是壓軸出場!”上官鶴緊緊牽住路月的手跟在阮知橙身後,“一月不見如隔一輩子,我知道你的感受,橙子,因為我前段時間就是這樣的。”
明白意思的路月鬧了個大紅臉。
阮知橙若有所思地“嗯”了聲。
進入大門後,他們沿着室内被花叢纏繞的噴泉走了圈,成功坐上電梯。
上官鶴對着電梯員說了樓層,阮知橙身形一頓,意識到不去宴會廳後,轉過身看向上官鶴,“尤然改到幾點的飛機了?”
“五點半,那邊分公司出了點小問題,他解決完就過來,”上官鶴攥緊了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他疑惑地看向路月,“怎麼了月月哥?”
“頂樓人很多嗎?”路月壓低聲音,“我們這樣牽手是不是不太好……”
“就這?”
上官鶴不解,他把簡單的拉手動作改為十指相扣,舉起來在阮知橙面前晃悠。
“頂樓是套房,我們先去那休息——另外,對于橙子來說牽手這可是大挑戰,對于其他叔叔阿姨來講這很小兒科。”
阮知橙微笑:“你能不能閉嘴?”
上官鶴沖他揚了揚下巴,表示嘴長在他臉上,受他主觀控制。
路月歎氣,直說,“你也說了那些是長輩,咱們這樣不禮貌吧……”
他還沒準備好與上官鶴在長輩面前表露兩人的情侶關系,萬一他們後面……
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不确定性的,即使上官鶴再怎麼表示對他的喜歡,路月也不可能全然相信這就是永遠。
就算分手了,他路月不在這個圈子當然聽不到别人的調笑,但上官鶴一直都在。
“可是我們都十八了,”上官鶴睜大眼睛,“十八歲就成年了!”
他飛速靠近路月的臉非常響亮地撮了口柔軟的皮膚,路月反應過來一把把上官鶴的臉掰到另外一邊,臉頰發燙。
“等等!”
上官鶴努力轉回腦袋抗議,“咱們都成年了!成年可以談戀愛!我們是正式的!”
“我們還是高中生呢!”路月眼皮跳了跳,“你怎麼不說高中生不能談?!”
“不聽不聽!”上官鶴反手鉗制住路月的手腕,撅着嘴又往路月臉上湊,“你再說我繼續親!”
不想當燈泡的阮知橙果斷站在電梯員和服務員旁邊,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電梯的倒映,想着怎麼把上官鶴丢出去。
……
不過多時,電梯終于來到了頂樓。
這一層隻有五間總統套房,服務員率先走出,積極地引導他們進入最裡面那一間。
黑色的地毯很好地掩去了幾人的腳步聲,溫暖但絲毫不黯淡的燈光打在展畫和植物上。
阮知橙瞧了眼,覺得畫家的名字格外眼熟,他想了一下,這位畫家前不久還來a市辦過畫展。原本他想邀請尤然去看,可是兩人周末都有事要做。
“各位先生,有需要可以按鈴。”
服務員推開低奢的黑金色雙開門,柔和的燈光瞬間灑滿整個空間,金色的燈光在精緻的裝飾品上跳躍,營造出一種既莊重又奢華的氛圍。
她微笑着示意門邊的按鈕,還沒等她再進去仔細介紹,上官鶴就打斷了她。
“你先出去吧。”
“好的先生,”服務員笑容不變,“有需要您盡管吩咐,我在這層電梯口等候。”
随着服務員出去,阮知橙才身形一松,不再理會纏在一起還在反複讨論年齡的小情侶。
他轉悠起套房。
話說回來,阮知橙倒是還從未住過總統套房,他很少晚上離開家住外面,阮嶺一向不放心孩子晚上出門。
“萬一被拐跑了怎麼辦?”
“這個可能性很小吧,”頂着老父親慈愛擔憂的視線,阮知橙很沒骨氣地表示反對。
“可能性很大,”謝辛樓一手抱着筆記本從他們背後走過,“你爸就是晚上出去被人直接打包送到了國外。”
“……你爸爸好兇,”阮知橙一下子就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