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廳靜悄悄的，一樓的清場至少讓葛威損失了一百萬左右的流水，但這好像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葛威脫掉了外面的風衣，紫色雛菊花紋的内搭讓他看起來不像一個将近而立之年的成年人，反而多了幾分年輕時的柔軟。

男人和方時卿并排走，随手從口袋裡捏起一隻煙叼在嘴裡，兩下子按開火機後才想起問方時卿。

他揚了揚手裡的煙問道：“不介意吧？”

他隻是對這個看似不大的年輕人客氣一下，沒想到方時卿當真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肯定地說：“介意。”

葛威……葛威把煙重新放回口袋。

旁邊的打手都驚了，見自家大哥這樣，還真以為這人是什麼身份很不得了的人，态度愈發恭敬起來。

穿過長廊，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器皿，刺鼻的福爾馬林溶液中浸泡着一隻巨型鲸魚的眼睛。

那顆球體的體積要比一般哺乳類動物的眼睛要大，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血管和其他組織。

方時卿看着那個無生命的肉球，表情漸漸不好看起來。

他可不想有一天死了後，被人用這種奇怪的液體泡起來，放在展廳裡供人類賞樂。

【你要是看他不順眼，等任務完成後，咱把它砸碎帶走。】

“真的可以嗎？”方時卿沒想到系統可以那麼敏銳地知道自己的想法，現在聽到這個建議的時候眼睛亮亮的。

【可以。】

“這是我朋友在國外發現的一條擱淺的鲸魚，它的大部分身體都腐爛了，切割下完好的部分處理後送給我的。”葛威在一旁朗朗而談。

“自從人類分化出abo性别後，其他生命體好像也不太正常了，目前好像很多物種都有進化的傾向……格外的大。”他指了指容器中的鲸魚眼睛。

“植物好像就沒有。”

有的！方時卿在心中補充，這個人類不知道，他眼前就站着的就是一個從植物變成人類的家夥，還準備把這個魚眼睛拿走。

探測頭掃過葛威的瞳孔，方時卿聽見了一陣機械運轉的聲音，眼前的鋁合金牆壁向下收縮，顯露出通向地下的接口。

下面和上面完全是兩個世界。

如果說上面像個稍微豪華一點的酒吧，下面就是吐納肮髒東西的銷金窟。

方時卿甚至看到了地毯之上沒來的及掩飾的血漬。

地下這一層出奇的大，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株遮天蔽日的黃金樹，它盤踞在古樸的龜甲之上熠熠生輝，根系全都是黃金制成，深深嵌入龜甲，仿佛在鎮壓什麼遠古兇獸。

樹蓋之上是仿真的琉璃天空，藍色翡翠綴在穹頂之上，甚至還真有成群結隊的鳥雀在飛舞。

這裡的所有人面上皆顯示着沉睡的憨态，伴随着亢奮的尖叫聲，一個拳手将另一個人甩到了地上……

走過寶石堆砌成的标志物，是用水晶打造的拍賣台，各種珍奇古玩在拍賣師的掌聲中被打包送到了台下，底下的人不覺得東西有多珍貴，随手送給了身邊陪侍的服務人員。

方時卿：“到了是吧，謝謝啦，我先走了。”還真的毫無留念地走了。

過河拆橋也不帶這樣毫不掩飾的。

葛威叫住了他，“不留個聯系方式嗎？我怎麼聯系你。

他半開玩笑道：“别忘了，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我好像沒聯系方式。”方時卿戳了戳系統，而系統張嘴就來：【18xxxxxxxxx】

方時卿不疑有他，就把這串數字報給了葛威。

“那我們晚點再聯系，方先生玩得盡興！”葛威在身旁人的簇擁下離開了，他管理這麼大一個生意，沒有那麼多閑工夫。

而系統得意洋洋。

【聯系個屁，老子報的是空号。】

【誰都觊觎我們寶寶，全都給爺死。】

系統說完這句話還觀察觀察方時卿的神色，見他沒有對自己斷他桃花的事情生氣，不由松了一口氣。

同時還有點莫名其妙的委屈，方時卿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理他，平常就當他是空氣。

好一個薄情的辣椒。

方時卿不知道系統已經暗戳戳給他安上了一個“薄情寡義”的标簽，他現在眼裡隻有任務。

任務弄完了，他好去休息！

方時卿才不管那個突然冒出來的葛威最後往哪兒去或者是系統腦子裡想的是什麼彎彎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