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山那會雨還沒下大呢,先别氣,我是上去收鐵夾子去了,”王連越趕緊讨饒,“這雨這麼大,把我鐵夾子沖走了咋辦。”
“下次不許去了。”
“我保證。快快,看,尋常我可抓不着這東西。”
王連越扯開布口袋,清哥兒探頭,隻看見了一條盤曲在底部的長物,是一條蛇。
“呀!有毒沒毒,咬你了沒?”
清哥兒連忙去看王連越身上有沒有傷口,扒拉着看了兩隻手不夠,還要去看脖子胸膛和腿腳。
開始王連越還乖乖的讓他看,後面被摸得癢的不行,開始躲了。
“你耍流氓呢,沒咬我,再說了這蛇沒毒,别怕啊。”
“那抓它回來幹啥?”
清哥兒問,毒蛇的膽才值錢,越毒的越貴,無毒蛇隻能賣蛇肉,這蛇沒個二兩肉賣都賣不出去。
“撿回來吃啊,難得的野味。”
王連越收拾了一下帶回來的東西,除了這條蛇,還有一些之前放山上的鐵夾子,還摘了一大把地皮菜回來,這種野菜隻有下了雨之後才會長,平常吃不到。
清哥兒去收拾地皮菜去了,王連越換了身衣裳,打着傘要出門。
“我去躺村長家,很快回來。”
清哥兒皺着眉,他不喜歡村長那一家子,之前康玉梅還想趁人之危,把他嫁給王青,跟王連越成親後,他就沒跟他們家打過交道了。
“去幹嘛?”
“我從山上下來的時候,感覺不對勁,山裡的動物很躁動。”
王連越越解釋,清哥兒眉頭皺的越緊。
“我正要跟你說呢,下午王子堯來了一趟,他昨天夜裡回來的,路過府城的時候,府城的護城河,河水都漲上來了,城裡人正背着包袱往高處躲呢。”
王連越一聽這話,心裡不免又急了幾分。
“我還看見東面的山體塌陷了一部分,我怕山裡的水卷着石頭沖進村裡,第一個受災的便是咱們跟蘭玲姐兩家。”
“雨這麼下個不停,咱們的河也已經冒上來了,要是山裡的水再流下來,整個村子都遭殃,得商量着做個堤壩。”
“你快去吧,路上走慢點,地滑。”
王連越到村長家的時候,新換的衣服褲腳也濕透了,村裡的路都是土道,下了雨都是泥,出來一遭渾身都髒了。
村長王文華正坐在房檐底下抽旱煙呢,他跟村長說了這事,村長也隻是擺擺手說他大驚小怪。
“這會該擔心的是地裡的莊稼怎麼辦!咱們一年的嚼頭可都在地裡啊。”
“山體滑坡可以不管,殃及不到村子裡,但是肯定得築壩,”王連越的眉毛擰成了川字,反複暗示自己不要動粗,“等山裡的水彙進咱們河裡就晚了!”
“築壩得需要多少人力啊,這會家家戶戶都難,誰出力誰出錢?”
康玉梅給王連越拿了個凳子,聽到這話心裡很是不願意,這雨也沒下的多大啊,山裡哪裡有那麼多水。
“往年夏天也下大雨,我可沒見過水什麼時候淹過村子。”
王文華也抽了口旱煙,跟着搭腔。
“是啊,越小子你剛回來不知道,哪一年那河水沒冒上來過?從來沒出過事,你就别操心了。”
“可山都塌了,水流下來是遲早的事。”王連越将信将疑,還是想堅持一下,“不築壩連緩沖機會都沒有。”
“這麼着行不行,我跟村裡人說一聲,咱們家家戶戶都收拾好東西,做好時刻離家的準備,築壩太費時間了,村裡人還得忙地裡的事呢。”
村長都這麼說了,王連越隻好同意。
晚上吃的是烙餅,菜是地皮菜炒雞蛋,地皮菜口感滑膩,清哥兒不愛吃,本着不浪費,王連越吃了不少。
還有一道蛇肉炖雞茸蘿蔔湯,這雨天喝碗湯渾身都熱舒坦了,清哥兒連喝了好幾碗。
蛇肉大補,吃多了夜裡估計不好受,不過王連越看着清哥兒喝的開心,也就沒多口提什麼。
晚上睡前,清哥兒隻覺得渾身燥熱,怎麼躺都不舒服,王連越剛坐在床頭,清哥兒就纏了上來,一晚上他都熱情得很,王連越差點招架不住。
雨一直下。
一向安靜的大黑今天晚上不知道怎麼了,叫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