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連越輕手輕腳的打開衣櫃,換了身貼身裡衣,衣櫃裡的衣裳都沾着清哥兒花脂的香味,今天是他最喜歡的桂花香。
“回來了,喝醉了沒?”清哥兒醒了,他揉着眼,還沒清醒,柔聲柔氣的說話,“我去煮碗醒酒湯給你吧。”
“吵醒你了?”王連越大步走來,上床摟着他躺回去,“我喝的不多,不難受,接着睡吧。”
“沒吵醒,沒睡熟,”清哥兒輕輕地打了個哈欠,順勢窩進王連越懷裡,“心裡想事呢。”
“為白天的事?”王連越拍着他的後背,哄他睡覺,“不值得煩心,他們倆又掀不起風浪,就是煩人,打幾次就好了。”
“忘了問,你們打的重不重?”清哥兒在他懷裡仰起臉問道。
“咋了,打的重你心裡難受啊。”王連越沒敢低頭看人,他白天好像下手挺重的,完全沒把徐大貴當清哥兒親爹。
“我是怕下手不重,以後他們還來鬧,”清哥兒輕輕地嘬了口他帶着胡茬的下巴,“畢竟是,哎。沒皮沒臉又不能把他們怎麼着,煩。”
王連越放了心,低頭親了口清哥兒腦門,重重的一下,還帶着響。
“我沒好意思跟你說,白天把徐大貴打的都尿褲子了,我估計以後是不敢再來了。”
“最好是。”
清哥兒笑,縮進他懷裡,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他心裡一點也不難受,如果說,小時候的他對徐大貴還有幾分期待,那麼在徐大貴聽了趙玲話把他賣掉的時候,就蹉跎沒了。
第二天天一亮,王連越睡的迷迷糊糊的,聽見花花叫了幾聲,接下來就是開門聲。
王連越思索了半天,想起來昨天家裡還住了個人,他以為梁山自己走了,便也沒起床,抱着清哥兒繼續睡回籠覺。
今天無事可做,倆夫夫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推開門,王連越吓了一大跳,梁山正坐在院子裡逗狗呢。
“你早上不是走了嗎?”王連越揉着睡眼,去竈房拿了個盆舀了水洗臉。
“沒走啊,我去窩尿。”梁山拿着根骨頭,一上一下的逗着拴着的花花,“不留我吃頓早飯啊?餓死我了,你倆可真能睡。”
王連越他家新房的茅房建在房子後面,房子後面有片樹林子,夏天常開野花,可以遮味。
“又沒事,起這麼早幹啥,你當我們也跟你一樣,起早貪黑的上工啊。”王連越咬破柳條刷牙,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
“不務正業,倆莊稼漢不種地。”梁山吐槽他倆夫夫。
“哎,哎,我們家可不是莊稼漢,我是獵戶,懂不懂,不跟你扯,過來幫忙燒火。”王連越倒了水,扭頭去了竈房。
清哥兒按照慣例是要賴會床的,他們家早飯一般都是王連越做,早飯簡單,無非是煮個粥拌個涼菜,或者是拿清哥兒腌好的鹹菜對付一口。
煮了紅豆薏米粥,有梁山在,王連越還多熱了幾個饅頭,掏了前幾日清哥兒腌的蘿蔔梗腌菜。
“你餓了先吃,我去叫夫郎起床。”
王連越甩下話,就去屋裡喊人了。
沒一會他自己出來了,也不好着急吃飯,先去給狗弄了狗食,又喂了雞,趕了鴨子去門口河邊,轉了一大圈,清哥兒才出門,王連越又洗了一遍手臉,才陪着清哥兒來竈房吃飯。
梁山舉着饅頭,看的是啧啧稱奇,成了親的漢子就是不一樣啊,照顧夫郎照顧的這麼好,活幹的這麼利索人這麼勤快,也不知道清哥兒怎麼調/教的。
這還是軍營裡那個襪子攢七天不洗,實在沒得穿接着穿第一天的襪子的懶漢嗎。
“吃啊,看啥呢?”王連越坐下,先給清哥兒盛了碗粥,随後才拿起饅頭啃了一口。
“要不,我再去炒個菜吧?”清哥兒忘了家裡還有外人在,想到自己起這麼晚,不由得有點臉熱。
“不用不用,夠吃,這大白饅頭蒸的真好,又軟又甜的。”梁山啃了口饅頭,感覺搖頭拒絕。
“那可不,我夫郎蒸的!”王連越還驕傲上了。
“咳咳咳,快吃飯吧。”聽的清哥兒喝粥嗆了一口。
梁山吃着飯,突然說道:“哎,等我回去就相看人家,不跟娘犟了,犟着也沒用。”
“啥?那……咳,好啊,訂下來請我們喝喜酒啊。”
本來王連越還想問那秋穗咋辦,被清哥兒踩了一腳,回過神來換了個說辭。
“等不到,”梁山知道他想說誰,自顧自的難受,臉上帶着沮喪,“我攢不夠錢,他也不願意跟着我。”
“不再堅持了?”清哥兒見他自個提了,也就不顧及了,猶豫着問道。
梁山搖着頭,于是三個人安靜的吃完這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