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一碗。”
白雀沒想到崔璟胃口這麼好,連忙又盛了一碗來,一口口喂給崔璟。
看着眼前認真吹粥的小東西,神情溫柔,動作細緻,崔璟勾起玩味的笑。
還算會伺候人,等帶回去讓人調教調教,勉強可以做他崔家的二等仆役。
兩碗粥下肚,崔璟擺了擺手,靠在床上小憩,許是吃飽了,不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伺候完崔璟,白雀才騰出手吃飯,鍋裡的粥半冷不熱,白雀也懶得再折騰生火,把崔璟吃剩的幹菜炒肉拌在粥裡吃了。
“阿嚏——”
白雀打了個噴嚏,手滑了一下,粥水灑了一些到手上,食物珍貴,他張嘴就将手上的米粒舔了幹淨。
午間最是炎熱,白雀正洗着鍋,卻覺得後背發寒。
崔璟小睡醒來,已是暮色四合,坐起身動了動手臂肩膀,還是鑽心刺骨地疼。
小半日沒沾水,崔璟口渴,朝門外大喊:“白雀,我要喝水。”
不一會兒,白雀便端着一碗水進來,坐到床邊一勺勺喂崔璟喝,等喂了大半碗,輕聲問道:“還喝嗎?”
“好了,做飯去。”崔璟見他一臉柔順,低垂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忽閃忽閃的,那神态與鳳卿有三分相似,崔璟的語調不自覺溫柔起來。
坐了片刻,崔璟出了屋子透氣,見落霞似火,心道這家主人應該快回來了。
等月上梢頭,這家主人還沒回來。崔璟望着空中明月,蹙起了眉頭。
他的皎雪能日行八百裡,,如今已經一天一夜,家中仆從還沒尋來,難道皎雪路上出了事?
這林子是狩獵的好去處,他曾與軍中友人來過,可那時人馬衆多,又有本地的山戶引路,自然輕松悠閑。如今他受了傷,帶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拖油瓶,無人引路,山林蒼蒼,他們定會迷路,若運氣不好遇上山獸,他們絕對會命喪獸口。
罷了,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在這裡等人。
“飯…好了。”
崔璟回過神,見桌上擺了碗筷,嗯了一聲坐到了木凳上。
也不用崔璟說,白雀自覺端碗喂崔璟吃飯。
條件有限,屋内隻有一盞油燈,崔璟看不清白雀做的什麼菜,但入口酸酸鹹鹹的,還挺開胃。
崔璟白日睡足了,晚間便睡不着,坐在床上發呆。他崔公子哪裡是閑得住的人,若有琴棋書籍,他還可消磨一二,可這獵戶家什麼都沒有。
這時,白雀端了水進來,“将軍…水好了。”
崔璟眼前一亮,倒是他疏忽了,這不還有隻雀兒,現成取樂的玩意兒。
崔璟垂眸看向給自己搓腳的人,笑道:“小男娼,你可會跳胡旋舞?”
白雀手一頓,搖了搖頭。
崔璟眉眼一耷,又問:“吟詩呢?”
白雀依舊搖頭。
崔璟笑得輕佻:“難道你從前隻學了床上功夫?”
白雀低頭咬了咬唇,不言語。
“唱曲總會吧。”崔璟沒了耐心,“難不成你接了客就拉人上床歡好,連話也不說一句?”
他嫌娼妓髒污,從不沾染,可他入了官場,少不得去秦樓楚館逢場作戲。
那些紅粉自小學習歌舞悅人,還有那才高的清倌人,吟詩作賦不讓文人,怎的這小東西什麼都不會。
白雀低眉順眼地給崔璟擦腳,低聲回道:“會唱一些…我嗓子不亮,不好聽的。”
“撿拿手的唱。”
白雀深深看向崔璟,見他眉眼帶笑,神情慵懶,咬緊牙遲遲沒有開口。
“磨蹭什麼呢,唱啊。”
白雀輕輕歎了口氣,罷了,誰叫他是娼妓出身,本就是做慣了的,伺候這惡人一回也不會少塊肉。
“香霧蘭房如意郎,羅衾繡被憐嬌嬌。”
崔璟聽是《菩薩蠻》的調子,這小男娼嗓子确實不算清亮動聽,不過還算柔婉,湊合聽罷。
“□□無限好,舌尖賽沙糖。龜涎勝清江,莺啭尚羞簧。”
崔璟越咂摸越覺得這詞淫豔露骨,俗不可耐,嫌惡地皺了皺眉,“誰許你唱這……”
話未說完,一團柔軟坐上了他的大腿。
臉頰頓時蒸騰起熱意,一雙涼沁沁的手摸上了他的腰,輕輕撥扯。
未曾有人敢與他這般親近,崔璟一時愣住,不得動彈。
“婉轉郎膝上,何曾羨鴛鴦。”
歌聲落,兩片柔軟濕潤貼上他的脖頸,噴灑的熱氣像是烙鐵将崔璟燙醒。
“啊——”白雀剛親了一下側頸便被一股強力推到了地上,摔得他腰背生疼。
“下作東西!”
隻聽得一聲怒吼,白雀的前襟被緊緊扣住,脖子被勒出紅痕,他痛苦地仰頭,瞥見那雙漂亮鳳眼盛滿了怒意,接着一個巴掌落到了白雀臉上,在寂靜黑夜中格外突兀。
“本性難改的賤胚子。”崔璟怒從心頭起,說着又扇了白雀一耳光,“你當我是荔非頗黎?敢近我的身,當真是不怕死。”
說罷,崔璟将人一把扔到地上,轉身拿起油燈,在屋内踱步。
崔璟力大,白雀被搡在地,脊骨仿佛裂開,微微一動便疼得死去活來。
明明是這人要自己唱曲服侍,自己乖乖照做,這人卻打自己。
惡人,再沒有比他更惡劣的人了。
白雀在地上疼得動彈不得,委屈的淚水簌簌流下。
崔璟逡巡半晌,終于找到一個趁手的東西。
“小男娼,離了男人幾日就發騷,那本公子就幫你治治這淫邪之症。”
白雀摸了摸淚,見崔璟放下燈盞,手裡拿着撣子。
這惡人要打他!
他見崔璟越逼越緊,像一條受驚的小蛇往後縮。
“躲我?”崔璟挑眉,跨步掐住纖細腰肢,将人翻了過去,“你□□成性,本公子大發慈悲幫你,你躲什麼?”
白雀聞言一怔,胡亂掙紮,崔璟最厭人忤逆反抗,本來隻想吓吓這小東西,讓他長長記性,如今被他一激,反倒動了真格。
“呲啦”一聲,灰白褲子裂了一條大縫,兩瓣軟肉闖入鳳眸。
耳邊萦繞哭泣求饒聲,崔璟看着兩瓣,手上的撣子懸在了空中。
昏黃油燈下,如玉俊顔慢慢染成了霞色,比身上绯袍還要豔麗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