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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愈發下流，荔非頗黎聽得咬牙切齒，還未等他說話，寒英倒先沖進去将那三個碎嘴的婆子呵斥了一頓。

三婆子見寒英突然進來，吓得三魂七魄丢了一半。白雀正在洗午飯用過的碗碟，本來是三個人的活兒，現在他一個人在幹。

荔非頗黎見白雀比回來時瘦了一大圈，臉頰嘴唇蒼白，水汪汪的眼睛布滿了血絲，不用問也知道他過得不好。

“寒英，這便是你說的他過得好？”荔非頗黎咬牙切齒。

寒英欲言又止，想了想才說他來詢問處理，讓将軍不要動怒，必不會讓白雀受委屈。

寒英當即叫人把那三個婆子叉到柴房，仔細盤問，接着又将白雀喊到柴房問話。

寒英見白雀怯怯的，冷道：“你怕什麼，我在這裡誰還敢打你不成？你忍得了委屈，我可忍不了，我清清白白一個人，何苦受這些人編排，快将這些爛舌頭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白雀看了一眼瑟瑟發抖的婆子，又看了一眼火冒三丈的寒英。

“說！”

寒英從小伺候崔璟，平素看起來和善愛笑，但發起狠來，深得崔璟真傳。

白雀被這一喝，又見寒英橫眉倒豎，磕磕巴巴将這些日子聽到了說與了寒英。

寒英聽完冷笑不止，心道自己這是給主人擋了髒水。

還好這些人沒有編排到主人頭上，不過他也不能白白受委屈，得讓主人好生收拾這些爛舌頭。

當晚崔璟回來，寒英便将白雀受的委屈添油加醋說了一番，還将白雀拉到崔璟跟前。

他家主人嘴硬心軟，這孩子被折磨得憔悴不堪，他不信主人不心軟。

崔璟聽完又驚又怒，當即讓寒英清查，隻要傳過一句謠言的都不許放過。

寒英欣然領命，不過一個時辰就将捕風捉影之人全揪了出來。

崔璟看着眼前颔首低眉的人，蹙了蹙眉。

不過才幾日怎的瘦成這樣了，這小東西是傻的麼，被欺負成這樣也不找寒英。

“過來。”

清亮如泉的聲音冷不丁在頭頂響起，把白雀吓了一跳，愣了一瞬連忙踱到崔璟跟前。

崔璟見蒼白臉頰上隻有眼睛那一片泛紅，就知道這小東西剛才哭過。

“你是傻子麼，被人那把造謠欺負都能忍，若不是寒英偶然聽到，你準備被人欺負死麼？”崔璟歎了口氣，“以後被人欺負了記得找寒英。”

白雀擡起頭，怔愣住了。

崔璟見白雀一臉詫異地望着自己，配着紅眼圈，就像瑤娥小時候養的兔子，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也隻敢瞪着紅眼睛望着他。

還挺好玩。

崔璟忍不住上手捏住白雀的臉蛋，啧，瘦得臉頰肉都少了，不過還是滑膩膩的，挺好摸。

白雀被掐得臉疼，心裡發顫，害怕這惡人又要做什麼。

“主人，我……”寒英喜滋滋進門，見主人正捏着白雀的臉，眼角一僵。

崔璟沒有松手，扭頭道：“什麼事，說。”

“那些碎嘴亂說話的我都揪出來了，等您發落。”

崔璟冷笑一聲，松開了手，“不論輕重，全部掌嘴二十，趕出門去。”

“曉得了，明兒我就喊人牙子來。”

白雀一聽人牙子，心裡害怕，想到那些人裡面還有十幾歲的丫鬟，忍不住問：“是要将他們…都賣到窯子裡去？”

寒英忙道：“我們崔家可不做那缺德事，隻是賣到别家去，你可别學那起子人胡說八道。”

白雀歪頭。

那…惡人以前說把他賣到窯子裡去，都是在吓唬他！

崔璟啧了一聲，讓寒英閉嘴。

這時，丫鬟端了精緻糕點進來。

崔璟每日騎馬練劍，寒暑不斷，體力消耗極大，不吃宵夜會餓得睡不着，隻是今晚宅中鬧得人仰馬翻，廚娘和白雀都無暇備飯，隻好用糕點充數。

崔璟口味刁鑽，平素雖愛吃甜點，但宵夜隻吃鹹口，最好是炸物和湯羹湯餅。

看着幹噎的糕點，崔璟沒有胃口，揮揮手讓人端下去。

突然，一陣咕噜聲在靜谧室内突兀響起。

白雀慌忙捂住肚子，蒼白臉頰頓時飄起紅雲。

“把點心放下吧。”崔璟朝丫鬟雲嬌笑道，“今夜事多，你不必服侍我了，快去歇息吧。”

雲嬌放下盤子，點了點頭便退了出去。

雲嬌原是崔璟母親的陪嫁丫鬟，崔母死後便服侍崔璟，因是母婢，崔璟對她格外敬重。

待雲嬌走後，崔璟朝白雀擡了擡下巴，淡淡道：“吃吧。”

白雀又愣住了，惡人是叫他吃點心，他沒聽錯吧？

崔璟見他不動，不耐煩地撇了下嘴角，“愛吃不吃，寒英，端出去倒了。”

寒英無奈一笑，剛準備端盤，卻被一雙白膩膩的手攔下了。

“别倒…我吃的。”

白雀端起盤子，朝崔璟欠了欠身。

這樣精緻的糕點拿着錢都買不到，倒了多可惜啊。

“吃吧。”崔璟靠在椅背上，撐着額頭似笑非笑。

白雀不敢忤逆，看了一眼崔璟就低頭吃了起來。

崔璟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栗子酥，又不禁想起妹妹養的小兔子，也是這樣，小爪子捧着菜葉子，埋着腦袋，腮幫子一鼓一鼓，特别可愛。

他原來最喜歡揉兔子頭，毛茸茸的，手感極好，偏生兔子生性膽小，揉搓兩把就會蹦開，他總不能盡興。

這小東西的腰肢大腿軟軟滑滑的，很好摸，頭發瞧着也挺軟，應該也很好摸吧。

崔璟忍不住搓了搓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