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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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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澈知道前因後果後,更是自責,捶着自己心口道:“都怪我,是我該死,識人不清...隻當薛子瑾是同道中人,沒想到他是在給我下套。”

他也是入獄後才知道,薛家為了争做頂級世家,攀附上了當時的太子,更是将嫡出女兒嫁給了太子做妾,為了輔佐太子上位,薛家和幾個世家聯手,要打壓當時偏向夏侯颉的寒門官員和武将。

而庶出的薛子瑾為了被家族重視,便假裝為鐘鴻飛鳴不平,鼓動翰林院的寒門官員去宮門喊冤。

将他當做至交好友的李言澈本就覺得鐘家蒙冤,便跟着出謀劃策,最後去鬧法場時李言澈被抓,薛子瑾卻未出現。

李老太拉着李言澈手,制止他繼續捶打自己,勸慰道:“大哥,爹曾經說過文死谏,武死戰,鐘家蒙冤你在朝為官,仗義執言并沒有錯,錯的是那些迫害忠良的世家小人。”

“我不僅害了爹娘,還害了你與伯意一生,”李言澈心中愧疚難言,看向林适,“無顔面對的應該是我,而不是你。”

林适看着他搖頭道:“這一切都非你我所願,造化弄人罷了。”

李老太也道:“大哥,别這麼說,我從未怪過你。”

李言澈看了看夏初又看了看李老太,“卿然,你和章硯他……”他想問是不是夏章硯乘人之危,但事到如今說這些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李老太大概猜到他要問什麼:“章硯哥幫了我很多,是我提出跟他成親的……”

其實這一切都是陰差陽錯,夏章硯是沒辦法才将李卿然帶回十灣村的,他沒有錢安置人,李卿然又沒有可投奔的親戚,他更不可能放一個十七歲的姑娘獨自在外,那說不定會流落到什麼地方。

征得李卿然同意後,他就将人帶回了家裡,就這麼帶個女子回家總要編個名頭,他便與李卿然商議說辭。

當時的李卿然滿腔恨意無處宣洩,就想故意報複林适,直接問夏章硯是否願意娶她,夏章硯自是拒絕的,但他拒絕李卿然就不跟他走,無奈之下先答應了下來。

開始兩年,夏章硯還在等着林适回來接李卿然,所以倆人雖同床卻不同被,後面始終沒等到人來,日夜相處下來他對李卿然也生出了些感情。

李卿然成親兩年多肚子沒動靜,村裡人也謠傳她不能生養,受了不少閑言碎語,夏章硯在問過她是否還等林适後,兩人才做了真正的夫妻。

林适聽李老太說完,悔不當初,“是我太過懦弱,回了臨水縣卻不敢去見你和章硯。”

當年林适得知夏章硯帶走李卿然後,有慶幸也有些怨怪,慶幸帶走李卿然的是他,又怨怪他明明知道自己與李卿然的感情,還将人帶回家。

李老太道:“過去之事,不必再提了,我對你也沒有了怨怪。”

林适比她大兩歲,兩人青梅竹馬長大,林适又生性不羁,她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中規中矩那一半是李尚端教的,不倫不類那一半就是林适教的。

年輕時的李卿然也在林适的影響下,性格豁達不拘小節,時常女扮男裝去書院旁聽,而李尚端在教育孩子上面,遵從的是釋放天性回歸本真,所以也并未過多約束女兒。

話都說開了,誤會也解了,唯讓人感歎物是人非事事休。

李老太對李言澈道:“大哥你不要過于自責,我們當年會家破人亡,如今會天下大亂,都是那些大世家的錯,不怪你也不怪他。”

夏初和楚楓聽到這裡也明白了前因後果,夏初也為李家的遭遇難過,看到李老太面帶憤恨,擔憂喊了聲“奶奶”。

楚楓聽完,感覺如今的世家大族不除,這天下太平不了,便道:“各位長輩,如今天下大亂,也許正是物換星移的時機,我與定北王府那對兄弟結識也有六七年了,他們或許有天能鏟除那些世家。”

林适點頭道:“定北王将那兩兄弟培養得很好,确實有一顆憂國憂民的心,隻是,這北涼府天氣惡劣又地廣人稀,還有北莽虎視眈眈,若與朝廷鬧翻将腹背受敵。”

楚楓狡黠一笑:“這個不急,過完年再說。”

夏初也道:“對,有什麼事過完年再說。”

李老太也抹了把臉,收斂了情緒,對炕上的李言澈道:“大哥,你别難過了,待會兒魚兒回來看到你如此模樣,還以為我欺負了你。”

這時,石頭抱着酒過來找楚楓:“哥,酒找到了,竈房裡刀頭也煮好了,爺爺讓我來問問啥時候祭祖?”

屋裡幾人這才想起今日安排了祭祖。往年都是臘月三十各家去三道彎後山上墳。昨天在集市采買年貨時,夏滿倉問了楚楓今年怎麼安排。楚楓一想如今這麼多家人住在一起,就提議在莊子外找塊空地,大家圍在一起祭拜。

李老太對李言澈道:“大哥,咱們去給爹娘燒些紙吧,他們一定很惦記你。”

李言澈這才撐着身子坐起來。

莊子外的空地上,中間擺了兩張桌子,桌上已放好供品。各家正圍成小堆撕黃紙錢。課堂上的孩子也出來了,老方也在其中。他看到林适跟着李老太出來時,還有些驚訝,剛想上前問林适什麼時候來的,卻瞥見林适身旁的人,頓時難以置信地頓住了腳。

李老太見了,對李言澈道:“大哥,你看遠方哥都不敢認你了。”

李言澈勉強扯出個笑容,喚道:“遠方……”

老方這才敢相認,疾步上前拉住李言澈的手,顫着嘴唇道:“少爺……真的是您?我……”話未說完,已哽咽得說不下去。

李言澈剛經曆一場悲痛,心中本就複雜難言,此刻也不知如何安慰,隻上前抱住老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楚楓怕兩位老人情緒過于激動又暈過去,忙上前道:“舅爺爺,方老,往後叙舊的機會多的是,天色不早了,咱們還是先祭拜吧。”

兩人這才收斂情緒,圍在一起撕紙錢。

夏至蹲到夏初身邊,低聲問:“哥,怎麼回事?”

夏初簡單解釋了幾句。夏至聽完不高興地問:“怎麼又瞞着我一個人?”

夏初道:“不是故意瞞你,是還沒來得及說,人就找到了。”

夏至不信:“那人到了,為啥不叫我出來迎接?”

“你不是在上課嗎?”夏初反問。

“上課有接舅爺爺重要?”

“祭祖的時候别說閑話,”夏初虎着臉道:“你跟爹娘念叨念叨咱們最近過得怎樣,有沒有什麼需要他們保佑的。”

夏至:“......”

一簇簇香燭漸次點燃,紙錢在雪地裡堆成小小的火丘,橘紅的火舌舔舐着飄飛的灰燼。大家顧不得雪地冰寒,紛紛跪地磕頭,嘴裡念叨着祖先的名諱,祈求他們保佑沒逃出來的那些親人。

李老太一邊往火堆裡添紙一邊念叨:“爹,娘,我和兄長已團聚,兄長還帶了李家的小孫孫回來,長得很乖巧,你們可以放心了。”

李言澈跪在李老太身旁,面向家鄉的方向叩拜:“爹,娘,是兒子不孝,連累父母和妹妹...”話未說完伏地不起,就這麼爬在雪地裡嗚嗚哭泣。

被十九牽着跪在後面的魚兒見自己爺爺如此,有些不知所措,十九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撫。

林适也下跪叩首:“姑母,姑父,本該早日來請罪的,伯意無能,未能嚴懲惡人,更無顔面對你們。”

這邊幾位老人悲傷抹淚,那邊逃難來的各家也是嗚嗚咽咽。

因為剛才不知是誰遲疑的說了一句:“若有新魂……也請來領些錢吧……”

那點自欺欺人的僥幸祈求,終究是被這句話狠狠撕碎了。

雪仍在下,簌簌地落在燃燒的紙堆上,火苗掙紮着,發出細微的“滋滋”聲,像是亡魂在無聲啜泣。

石秀才想起本就年邁的祖父,再也忍不住,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嘶啞的哭聲在寒風中顯得格外凄厲。

石村長攥緊了手裡的紙錢,指節泛白,嘴唇顫抖着,卻終究沒有開口。隻是默默往火堆裡又添了幾張,仿佛多燒一點,就能讓那些可能已經不在的人,在黃泉路上少受些苦。

寒風卷着灰燼圍着跪地衆人盤旋,落地後染雪即融,香燭的火光卻穩穩燃着,青煙在濕潤的空氣中緩緩飄遠。

待火星完全熄滅,楚楓才招呼各家的年輕人将長輩攙扶進屋。

夏初上前扶起仍在痛哭的李言澈道:“舅爺爺,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林老能在年夜飯前将您帶回來趕上團圓飯,都是好兆頭,兄妹團聚的大喜日子您就别難過了。”

“是是,夏初說得對,”楚楓也道:“您和林老一路奔波,竈上燒了熱水,梳洗一下換身新衣咱們過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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