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進武問道:“真有問題?”
“吳弘善的夫人懷過孕嗎?”
“沒有吧?說是她不能生。”
“這就怪了。”顔清越拿起女屍的骨盆。
骨盆的形狀像是一隻蝴蝶,寬而矮。
這是女子的骨盆 。
她指向骨盆前方中央連接的地方,那裡有個小小的凹槽。
“女子在生育過程中這裡會被拉傷,留下痕迹。未生育的不會有。”
趙進武愣愣的:“也就是說這屍體不是吳弘善的夫人?”
“不僅如此,我之前還剖開看過,這個人的胃部内有糜爛,這是長期挨餓的人才會有的症狀。”
“那這屍體是誰?”
顔清越沒有說話,表情更嚴肅了。
她又檢驗了另外一具屍體的情況。
不需要其他的手段,光是用眼睛都能看見屍體的雙腿上有好幾處白色的痕迹。
“是骨折導緻的,多次且沒有養好傷,死者走路應該都有些不便利。”
趙進武喃喃道:“曾長峰就是走路不便利……”
“那個奶娘是生育過的。二人的年紀也對得上。”
整座院子都沉默了下來,隻聽得見朔風吹刮的聲音,卷着葉子打着旋兒。
薛雁打破了沉默:“這兩具屍骨……是季蘭和曾長峰?”
顔清越點點頭:“除了他們不會是其他人。”
趙進武腦子亂了。
不是季蘭和曾長峰為财殺人的嗎?
“這兩具屍體是他們,那吳弘善夫婦呢?”
“其餘的屍體年齡都和他們二人對不上。不會是他們。”顔清越閉眼思索。
兇手先是下藥迷暈了所有人,然後将體型與吳家夫婦相似的季蘭和曾長峰殺死,給他們穿戴上吳弘善夫婦的衣物首飾,又放火燒掉屍體毀掉容貌。拿走銀錢首飾是為了栽贓季蘭和曾長峰。
可是,吳弘善夫婦呢?
二人是被兇手殺了?還是被帶走了?
“兇手不會是外人。他要下藥不說還明确知道季蘭和曾長峰與吳家夫婦二人的體貌相似,才能混淆視聽。”
趙進武倒是想到了一個人:“王天?”他又搖搖頭,“王天是中午出的城,第二日早上才回來的,我去查過,他确實沒有說謊。”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隻能先讓他來回話。”
王天一大早就被帶到了縣衙。
他還打着哈欠:“草民見過趙縣尉,見過這位貴人。”
趙進武不住的打量着這人。
吳家詭異滅門,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換句話說,他就是唯一一個還活着且熟悉吳家的人。
嫌疑太大了。
但是想到顔清越的囑咐,他還是控制住了自己,收回狐疑的眼神。
“關于案情,還有些話要問你。”
王天一下挺直了背:“您問。小民知無不言。”
“你在吳家呆了不少年了吧?”
“是!小民在吳家呆了十年,阿郎和夫人對小民恩重如山。”王天說着眼睛都有些發紅。
“那你對吳家的情況應該很了解了。你們阿郎可有什麼仇人?”
“仇人?”王天搖頭,“沒什麼深仇大恨的仇人,我們家阿郎性子溫吞,就連做生意都是能忍則忍,極少和人結仇。”
“出事前,吳家可有何異常?”趙進武強調,“你再好好想想。”
王天沉思許久才說道:“沒啊……那日……什麼也沒發生啊,府裡和往常一樣。”
顔清越忽然問道:“你們府裡那日可吃過什麼吃食?要主仆都吃過的。”
“沒有。”王天忽然一頓,“不對,我們府裡每日晚上都有點心吃。”
“點心?”
“是。夫人是個心善的人,每日府裡都會做上不少點心,樣子不太好看的多餘的都會分給我們,其餘的就主子們吃或者是待客。”
眼見着沒有了線索,趙進武也隻能先讓王天回去。
王天有些躊躇:“趙縣尉……那阿郎他們的事……”
趙進武敷衍道:“有結果了會告訴你一聲,你先回去吧,想起什麼線索就來縣衙找我。”
王天行了個禮就先走了。
顔清越站在遠處,面色有些憔悴。
趙進武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主動提出:“我先把賭場的事情查一查,你先回去休息吧,你累了一宿。”
顔清越堅持道:“我把那妾室的屍體剖驗後就回去。”
趙進武也不好再說:“那就麻煩你,我先出門了,你有什麼事兒就吩咐他們。”
“好,趙大哥慢走。”
趙進武離開後,顔清越又笑着對這其餘的衙役說:“我這兒也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你們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衙役也沒多想,就先離開了。
薛雁覺着有些不對:“你把人支走幹嘛?”
“這個妾室的嘴巴裡有劃痕。”
“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