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家的氣氛倒是最和諧的。
王家夫婦依偎在一起,得意地看着桌上的一堆賞賜。
“還是多虧了夫君籌謀。”
王長沛握住了她的手。
“為了夫人,為了我們的孩子,為夫做什麼都願意。”
婦人撲在他的懷裡:“夫君~你真好。”
門外,一個中年仆婦眯起了紅腫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殺意。
袁家的氣氛有些凝滞。
袁侍郎站在房内,面色黑沉,看着他的夫人。
“夫君……你……”
良久,袁侍郎歎了一口氣。
“算了……以後這種事情就不要隐瞞我了……”
一個有些佝偻的身影在路旁慢悠悠地走着,嘴裡哼着不成調的曲。
從夏侯家到袁家到郭家到王家。
他停下了腳步。
子時過半,二人已經潛入了徐佩之的府邸。
“其餘的地方我的人已經悄悄搜過了,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個地方……”
陸行帶着顔清越直接走到了後院的一個角落處。
角落裡,砌着一個高高拱起的土窯。
“這是什麼?”
“燒瓷器的,徐佩之最喜歡鼓搗這些玩意兒。”
陸行點燃火折子,先走了進去。
瓷窯不大,他需要弓着身子。
顔清越緊随其後。
“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這些文人雅士喜歡鼓搗這些不是很正常嗎?
陸行搖頭,走到最深處,從地上撿起了一個白色的塊狀的石頭。
“你先看看這是什麼?”
顔清越接過,小小的比手指甲蓋還小,觸感有些光滑,形狀是橢圓形的,一頭卻很尖。
她大驚失色:“是人的牙齒,虎牙!”
“這事兒得你拿個主意,是我們把屍體拿走,還是讓大理寺來。”
顔清越自知能力有限。
“還是大理寺來吧,我明日就給聞仵作遞個消息。”
“不用麻煩,等會兒走的時候撿一塊骨頭出來就是了。”
顔清越站起身,手一下撐在土窯的牆壁上。
“嗯?”
她疑惑轉過頭,看着那一塊牆壁。
陸行見身後沒有動靜,回過頭。
“怎麼?發現什麼了?”
顔清越曲起手指敲了敲,牆壁咚咚響。
“是空的……”
陸行走過來,一拳将那一塊牆壁打碎。
土塊嘩啦啦掉落一地,露出藏在後面的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他們見過三次,印象很深。
右手執太極扇,左手拿着一支筆舉于胸,額頭碩大,兩耳垂肩,皮膚灰白,眉眼漆黑,還有那張細長的嘴……
顔清越轉過頭。
“今晚又要睡不着了。”
陸行将神像拿在手裡。
“看着确實讓人害怕。”
他取出一張手帕包住神像的頭。
“走吧,我們先回去。”
二人剛剛回去就受到了暗衛的回報。
豐茂說的時候眼睛都紅了。
“暗衛們都聽得真真的。”
陸行擺手:“你先下去吧。”
“是……”
顔清越咬了咬嘴唇,幾乎要把嘴唇咬破皮。
“他們可真是……虎毒不食子啊。”
雖然早有這樣的猜想,但是得到印證後還是讓人覺得難以置信。
“這些人,眼裡隻有利益二字,父母妻兒,兄弟姐妹都是可以舍棄的對象。”陸行現在大多事情都聽她的,“你怎麼看?”
顔清越喝了一口水。
“四家人都有同樣的目的,總是有人在其中串聯的,那個串聯的地位比他們都高且和他們很是相熟 。”
“地位高?”
“袁少軒之前說過,他父親一直想讓下一代人棄武從文。而他又剛剛中了進士,他父親對他本來是沒有殺意的。從回報也能看出來,這件事情确實也是袁侍郎的夫人做的。二人夫妻關系平平,其妻家世一般。他沒有追究,更像是忌憚。”
陸行有些犯難。
“這些世家盤根錯節,同時和他們有關系的還真不少,隻能慢慢查。”
“你還可以關注兩點。第一,袁王兩家夫人接觸的人。第二,他們的孩子在朝堂上會不會升遷,如果有升遷,是誰在幫他們,誰就有嫌疑。”
“我大緻明白了。徐佩之那裡……你能問則問。但是這件事情最好不要把大理寺的人牽扯進來,會很麻煩。”
“怎麼?大理寺也不牢靠?”
“一個大理寺,上上下下兩三百人,總是有漏洞的。若他們在大理寺有人手,那徐佩之一進去定然就被盯上了,有個什麼響動,他們都會想盡一切辦法滅口。”
“我是不指望徐佩之開口,但是如果他們滅口的話,豈不是也暴露了自己的人?”顔清越笑得很賊。
然而,第二日,一個消息就打破了她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