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好奇這倆人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模樣?
然而,等了這麼久,也就晃眼看了一眼那狀元郎,公主根本沒有露面。
親迎沒有,同牢禮也沒有,這是怎麼回事?
衆人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們說會不會是因為……”
有人立即喝止:“别胡說!”
“丞相到——”
誰還有心思再管這新郎官和新娘子!
衆人齊刷刷站起身。
“見過丞相。”
葛昭擺了擺手裡的羽扇。
“諸位莫要客氣。”
“軍師!你也來了,今日得好好喝一杯。”護國公抱着酒壇子咧着嘴過去了。
身側的長須紅面男子無奈說道:“三弟,軍師現在不宜飲酒。”
“我這不給忘了嘛!”護國公擠在二人中間坐下,“那就喝水,你喝水我喝酒!”
旁邊一個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紀的武将将其拉住。
此人雖然頭發已經花白,卻依然可見其神采英拔,明明是個武将的模樣,但是說話卻斯文極了。
“我陪你喝,你别為難丞相。”
護國公抱着酒壇子:“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洞房裡,陸行已經幽幽轉醒,後頸的疼痛讓他瞬間警覺地睜開眼。
眼前是一片紅。
桌上擺着大紅色的龍鳳燭,到處都是喜字……
這是……新房!
他坐在喜床上,呆呆地說不出話。
豐茂跪在旁邊抽泣。
“主子啊,都是公主逼我們幹的,奴婢本想救您,卻被公主一并捆了起來,主子啊……”
陸行低下頭。
豐茂高舉起鏡子,放在他的面前。
一張抹着妝容的臉映入眼中。
陸行不敢相信地碰了碰自己的臉,鏡子裡的人也碰了碰自己的臉。
陸——舒!
“主子。”豐茂飛快将鏡子揣好,“顔郎君要進來了,您還是先把臉遮上吧。”
陸行死死盯着他。
“陸舒呢?”
“公主已經跟着定北軍走了……她還說……希望您能夠以大局為重……”豐茂渾身發顫,話也說得磕磕絆絆,“好好扮演她,别走漏了風聲。”
過頭的憤怒讓陸行幾乎失去了力氣,他靠在床頭。
“都知道了?”
“公主她……先斬後奏……她還說想要讓顔清越好好的,就請您……請您乖乖聽話!”豐茂說完的同時急忙往後縮了幾步,“奴婢先告退了。”
新房隻剩下陸行一個人錘床狂怒。
門外知情的仆人被吓得大氣都不敢喘。
他們的主子怎麼連肅王都敢這麼整啊!
門内的陸行怒氣變得更重。
他捏着自己的衣領。
衣領裡是若隐若現的半透明黑色肚兜。
陸舒!!!!
上湧的怒氣快把胸膛都漲破了。
門外卻正好響起一道聲音。
“驸馬!您到了!”
陸行一下慌了,胡亂掩好衣領,他垂下手,手邊正好碰到了什麼東西。
有些涼。
他低頭一看。
喜床上還放着一個紅蓋頭。
女裝都穿了還怕這個?
他咬咬牙,把蓋頭蓋在了頭上。
等會兒把人先打發走再做打算。
門被緩緩打開,顔清越走了進去。
因為薛雁的話,她反而少了幾分恐懼,腳步輕快地走到喜床前。
“下官見過公主。”
她偷偷看了一眼。
公主真的如傳言中一樣高大。
陸行掐着嗓子:“不必多禮,驸馬。”
這個聲音……好耳熟啊!
顔清越心中生出幾分疑惑,直起身。
身旁的一個鵝蛋臉婢女上前,将喜秤雙手奉上。
“驸馬,該掀蓋頭了。”
婢女的雙手有些發抖。
不是因為緊張,而是她垂着頭在憋笑。
老天,快讓她見識見識肅王殿下女裝的模樣!
陸行脊背都竄出了涼意。
他姐的婢女和她一個德行。
“都退出去。”
婢女也不敢真留下來看熱鬧,立即小跑着下去,順道還幫二人把門給關上了。
有些窒息的氣氛讓顔清越不敢擡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二人就這樣僵持着。
過了片刻,還是陸行先開了口。
“驸馬先下去吧。”
顔清越擡起頭,這才正式看了他一眼。
這個公主……是很高沒錯。
但是怎麼人高馬大五大三粗……像個男的!
尤其是那雙手……又大又寬的。
她的目光不由從陸行的身上來回打量。
這個肩膀也太寬了吧,胸口形狀也不對。
整個人的線條輪廓怎麼看都不像是女人。
這次出門前,她向師娘學習怎麼制作内甲的時候,就有仔細研究過男子和女子的體态的區别。
就像是薛雁那樣高高壯壯的體型也和男子是有區别的。
探尋的目光越來越直白,陸行感覺自己的蓋頭就像是不存在一樣。
他隻能再次說道:“驸馬先退下,我累了要休息。”
沒有回應。
陸行的手心滿是汗。
“臣遵命。”
顔清越一句話讓他緊繃的身體瞬間放松。
而這一切都被顔清越看在眼裡。
公主在緊張什麼?
她眼珠子轉了轉,忽然拿着喜秤上前。
“臣把蓋頭掀了就走。”
“住手!”
情急之下,陸行也沒來得及壓住嗓子,雄渾的聲音在新房内回蕩。
顔清越的聲音倒還是冷靜,像是沒有察覺異常一樣。
“臣遵旨,臣這就退下。”
接着又是腳步聲越來越遠,陸行這才坐正。
忽然,眼前的視野一亮,射入滿目刺眼的紅光。
陸行不由閉上眼,下一刻,脖子卻被人用東西抵住。
他倒了下去。
顔清越雙手拿着喜秤,壓住他的咽喉,騎跨在他的身上。
“說!你把公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