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料不到阿莴竟會如此親近于他。
但江庭雪很快能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是他先冒失地對她失了禮,小娘子或許也被驚吓到,在害羞着,她手腳慌亂不知應對,隻能這麼氣鼓鼓地質問起他,好掩飾她的慌張。
想不到阿莴驚慌時,竟會是如此可愛的模樣,江庭雪心内漫上股微妙的奇異之感。
他嘴角微微上揚,無聲地笑了笑,甚至忍不住兩臂用了點力氣,将阿莴頂在樹身上,不想讓她下來。
他不松手,小娘子就掙脫不開他。
他莫名地,也想親近于她。
‘侯争鳴’驟然如此對自己,阿莴臉紅的不行,熱燙燙地,她又喜又羞,想責怪‘侯争鳴’的唐突,又怕責怪了,‘侯争鳴’真的放開她,她心撲撲跳着,還想與争鳴哥哥這般親近下去。
聽着‘侯争鳴’咬下枇杷的聲音,阿莴故作鎮定地問,“好吃麼?我剛吃了一個,好甜的,你沒想到吧,樹頭上還有沒摘的枇杷呢,這一片的樹想必都還有剩下的枇杷。”
江庭雪口裡含着枇杷,喉嚨裡含糊不清地發出聲“嗯”。
“現在好啦,你知道了,你可以把這些枇杷全摘來吃啦。”阿莴聽‘侯争鳴’咬住枇杷的聲音,他好似快吃完了,阿莴忍不住又捏住一顆枇杷,往他口裡塞去。
小娘子柔軟纖細的手指,摸上江庭雪的臉,在這林中的黑暗裡,她的指尖尋到江庭雪的嘴,就那麼手指捏着枇杷,又一次輕輕塞進江庭雪口中。
她柔軟的指尖碰在了他的唇上。
江庭雪呼吸再次一窒。
“你想吃這些枇杷的,是不是?不然你這麼堵着我做什麼?”阿莴羞澀道,“你還不放我下來麼?”
聽到阿莴這般軟軟的斥話,江庭雪心内那股很微妙的異感,卻愈加濃烈,不知為何,阿莴愈讓他松手,他愈加不想将阿莴放下來,他想就這樣抵着她,逗她氣惱,聽她說話。
阿莴已有些羞急,“呆瓜,你是呆瓜地裡長出來的不成?都讓你放我下來了!”
阿莴還在說着,林子外卻猛地傳出父親的聲音,“阿莴!”
“阿莴!還在林子裡呢?該回家了!”
阿莴被這一聲驚回了神,她猛地掙紮道,“快,快放我下來。”
這一次,阿莴掙紮得厲害,江庭雪再不逗她,松開了手,阿莴一手搭着江庭雪的肩膀跳下,面上卻有些慌張,“壞了,準是爹爹回家沒見着我,過來林子這兒尋我呢。”
“這,這些枇杷,都給你。”阿莴急得伸手就去拽‘侯争鳴’的衣擺,“你快把衣裳撈起來,我摘的,都倒給你吃。”
全都給他?
江庭雪愣一下,繼而有些好笑地将自己衣擺撈起,阿莴靠上前,将自己衣兜裡的枇杷,全倒進他衣裡,“我要回了,天好黑,你自個回去看着些路。”
小娘子似是不放心,不住叮囑着,她的語氣實在軟和,與往日裡對他客氣禮貌的姿态全然不同。
原來阿莴心裡已是這般親昵與喜愛他。
不知為何,江庭雪想到這兒,心頭跳得越發有些快,其中還有一絲隐晦不明的喜悅,他竟很願意阿莴這麼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