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莴坐在那兒等着,不一會,瞧見江庭雪出來,瞧他穿着她做的這件衣裳,雖是青藍的料子,但郎君不虧生了副好顔色,穿着這般尋常的衣料,依舊不掩他的風華,好看的很。
阿莴眼前一亮,隻覺這衣裳江庭雪穿了好看,想必侯争鳴到時穿起來,肯定也好看。
隻是...這衣裳,對江庭雪來說,還是有些小了,也短了一些,露出了江庭雪的褲腳。
江庭雪問阿莴,“如何?”
阿莴直言不諱,“你穿着小了些。”
“也不小。”江庭雪轉身走回裡間,換下這衣裳,又拎在手中,走出來慢騰騰道,
“我穿着覺得還行,衣擺讓人加長一點便合适了,但你前夫子穿,必然是不合适的,太寬敞,他穿便猶如小兒唱戲。”
阿莴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她擡手捂住嘴,彎了兩眼地笑着,實在無法想象,侯争鳴穿着大戲服唱戲的模樣。
“我倒有個主意。”江庭雪主動提議,“我這個新夫子,也教了你一段日子,沒見你送來什麼束脩,不如就把這件衣裳抵給我做束脩吧,至于你那位前夫子...”
“你總歸是我學生,我便另備衣裝,他不是馬上要去考舉,必挨着秋冬,我讓人備齊兩份,轉交給他,權當感謝他從前教導過你,如此也周全,如何?”
“不行!”阿莴大吃一驚,急了,她萬萬沒想到,江庭雪竟會提出這般建議。
她連聲拒絕,“這是我給争鳴哥哥做的衣裳,江公子你的束脩,我可以另外再買件好衣裳送你,或是給你銀錢也可...”
小娘子急得臉都紅了,江庭雪卻黑沉下臉,她不肯?
她竟會不肯?
她不肯便罷,怎麼給旁人是親手繡的,給他是另買一件?
江庭雪冷笑一聲,将衣裳丢到桌上,“急什麼,不過同你說笑罷了,難道我還會搶你的東西不成?”
阿莴忙把衣裳拿過來,小心撫平上邊的褶皺,江庭雪卻越看越不順眼,那等小兒,用得着她這般小心對待?
阿莴收好衣裳,急着離開,她拿着布袋就走。
望着阿莴的背影,江庭雪的心頭卻開始有些沉郁。
他萬萬沒想到,阿莴對她那前夫子會那般上心,這讓他感到很不快。
她既已心儀他,怎可還與旁的男子那般親近?
即便是感激對方的教導之恩,親手做一件衣裳送他也是不合适的!
江庭雪陰沉着臉坐下,隻覺心口似有什麼大石堵在了那。
他不斷往好處想,想她對個前夫子都能那般感恩上心,說明往後對他,隻怕會更好。
而她定也是不懂男女之間的界線在哪,所以此事也怪不得她。
往後他細細教導她便是。
江庭雪想到這,臉色才稍稍好看些許。
阿莴出了江家,一路就往山上去,她想親口問問侯争鳴,前兩日在枇杷林裡,他為何要那般對她?
還想問他,那日他怎麼突然就回村,第二日她去找他時,已見不着他,想是他一大早就回了書院。
他那般匆匆來去,可是遇上什麼事了?
她還想跟侯争鳴說,如今她已識了很多字,不需要他再費時間教她念書,往後他們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說話了。
阿莴興奮地跑上枇杷林那兒,果然,侯争鳴已經到家,此刻他就在家中收拾着行囊。
收拾...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