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江庭雪回來,周管事捏着一封信就迎過來,“二郎,你方才有事出門,我便讓掌櫃們先進屋候着...”
“讓他們全都回吧。”
不等周管事把話說完,江庭雪站在那兒,擡目望一眼前方廳中等候着的掌櫃們,淡聲道。
讓回去?
周管事卻有些意外地看着江庭雪,掌櫃們不是才來?怎的就要人家回去了?
“二郎既如此說,我便讓他們回了,另,寫給主君的信已封好,咱們便定于八月中旬之後才返回…”
“八月中旬之後?”江庭雪突然冷笑出聲,“父親與大哥給的歸期,可是這個日子?”
“若不是,就按原計劃走。”
“可是二郎,你先前不是說,要改了日子...”
江庭雪倏地目光銳利盯着周管事,“我何時說過這話?周叔,莫不是你人老耳背,聽錯了罷?一切照舊!”
江庭雪驟然如此,變了個臉色,将周管事吓了一跳,這一次,周管事總算察覺到什麼不對勁。
怎麼回事?二郎方才不是還好好的,怎麼一下變了心情。
他連聲應好,又擡手一指院裡一箱箱的禮問,“可咱們若是走了,這些禮可來不及看到新品出來…”
“看不到就都封進庫房裡。”
江庭雪陰沉着臉,忍不住低頭去掃這一地的箱子,看各等禮物依次擺在那,直把他看得臉色發青,恨不能将這些個蠢物,連同他的羞怒,全丢到外邊。
他竟栽在那樣一個小女子的手中。
枉他先前多日的神思不定,真真蠢得可笑至極!
想到什麼,江庭雪又冷聲喝令,“即日起,我江府閉門謝客,誰來都不許放行。”
“那,那如果是四丫姑娘來呢?”
“我說了,誰來都不許放行!”
江庭雪陰沉沉丢下這話,轉身進了書房。
周管事料不到江庭雪竟連阿莴也閉門在外,他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後腦,就要照江庭雪的話去辦。
豈料,他剛一轉身,江庭雪的嗓音又從書房裡沖出來,
“等會她若來,如常帶她進來。”
等會...?她...?誰?
哦,懂了,是在說四丫姑娘呢。
周管事有些好笑地回頭看向書房,總算明白怎麼回事。
定是江庭雪方才離開的那會,去隔壁屋裡同四丫姑娘生出不快了。
雖不知二人究竟鬧了什麼不快,但想來也不會是什麼大事。
想隔壁那小丫頭,性子最是乖順聽話,凡事都不會與人計較,能有什麼不是之處?
倒是江庭雪,别看他總謙和容讓的模樣,實則最難伺候。
對于江庭雪的性子,周管事很是清楚。
外人不知道,都道江庭雪是個溫和有禮的公子,那是沒瞧見人惱的時候呢。
倘若江庭雪真惱了,那可就不是什麼好性子了...
幸好他一般不會惱。
周管事一面暗暗想着,一面退了出去。
因今日侯争鳴突然回來,阿莴太過高興,與侯争鳴說了好一會話,等侯争鳴要返回書院時,阿莴這才驚覺,時辰早已過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