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應該不是在看我。

陸揚否定完自己，緊接着大步往教室走。

剛站在教室門口，忽然就聽見很大一聲禮花響起，他下意識縮了縮臉，爆炸聲響起來那一刻還以為空調水管炸了，緊接着頭頂飄落了彩帶，他大腦空白了一瞬，眼前忽然跳出了四個笑容燦爛的人。

“你們……你們幾個！”

陸揚唇角忍不住上揚，又氣又笑，指了指四個人，無奈地笑着被人推拉着進教室門。

陸揚的大腦還是空白的，盡管嘴上有很多無關緊要話想說，都被吵吵鬧鬧的氛圍包裹住。

黑闆上畫着大大的畫像，寫着“陸揚生日快樂”的字樣，燈忽然暗了下來，有人打了個響指，多媒體忽然響起生日快樂歌，所有在場的人忽然高唱起生日歌，而湯梨和徐靈林從後面小心翼翼地托着生日蛋糕朝他一步一步走過來。

走到陸揚面前，陸揚下意識扶了扶搖搖晃晃的蛋糕，蠟燭光被湯梨小心翼翼地用手掌護着，才經得住風吹沒滅。

湯梨忽然擡眸，看見陸揚眼裡晃蕩着晶瑩的光，忽然迅速眨了眨，彎着明亮的眼眸笑得和黑闆上的人像一模一樣，露出了整齊的小白牙。

“許個願。”湯梨輕聲說，生怕自己把蠟燭吹滅了。

“好。”陸揚閉上眼睛，輕輕松開扶着蛋糕底座的手，雙手相握放在下巴處，用不大卻清晰到所有人能聽見的音量說着，“第一個願望，祝北川一中所有高考生，不管平時考得怎麼樣，高考全都能收獲理想滿意的成績，去到想去的城市！‘

第一個願望深得人心，有人不自覺地鼓起掌來。

“第二個願望，希望我身邊所有珍惜珍愛的好朋友哥們，北川小分隊，永遠不走散。”

這段話沒人鼓掌了，圍在陸揚周圍所有人都紅了眼眶。

李川明顯聲音都啞了，還打趣他，“幹嘛啊，矯情不矯情，最後一個願望不要說出來啊，給你自己許。”

陸揚默默低頭，這個願望好像很短又好像很長，湯梨忍住眼眶裡盤旋的眼淚，陸揚才睜眼吹滅了蠟燭。

程宇伸手要開燈，忽然就有人叫停，緊接着眼睛眉毛就被糊上了奶油。他回頭找罪魁禍首，才發現後面都扭打成一團。

李川從教室前面跨過三個座位往陸揚臉上抹奶油，還不盡心，轉身給擡着頭吃瓜群衆也抹了一臉，大笑着迅速跑開。

兩個女孩子不想被奶油抹逃到角落裡也無法幸免，陸揚在角落裡找到湯梨和徐靈林，李川也湊了過來，首先二話不說在徐靈林額頭上抹了個犄角，徐靈林氣急敗壞地從角落裡鑽出去無縫進入了戰鬥模式。

這下陸揚面前手臂下就剩下了湯梨，湯梨擡頭，眼睛黑黑亮亮的，像一隻小貓咪對陸揚笑了下，陸揚心一軟，差點就讓她跑了。

“诶？”陸揚迅速手臂一擋，又攔住了她去路。

又見陸揚壞壞地笑了下，說，“撒個嬌，我就讓你走。”

湯梨眨了眨眼，腦海裡在複習上回的教學内容，手指猶豫着伸到臉頰邊上，靠近淺淺的梨渦，眨了眨眼，露出了個機械性的笑容。

陸揚表情不太美妙，似笑非笑的樣子。

湯梨眉頭一緊，好像公式代錯了。

看見湯梨皺眉，嘴唇不自覺洩氣地嘟了嘟嘴，陸揚忽然覺得她懊惱的時候可比撒嬌時候更可愛，忽然笑了下。

“你笑了！”湯梨忽然抓住這一秒，指着陸揚要求，“放我出去！”

陸揚笑容一凝固，頓了一秒，又不得不遵守約定松開手臂。

然而松開手臂一秒，湯梨剛邁出去一步，又被陸揚伸手攔住了。

湯梨委屈地看着陸揚，吵着鬧着說他不講信用。

陸揚低頭笑吟吟地看着難得吵鬧的湯梨，在黑暗中忽然将腦袋靠近，低聲說了句，“那是剛才，現在是新一局。”

“這局沒解法，通關不了。”

陸揚手臂彎了彎，把湯梨抵在牆角，彎着唇壞笑了下。

忽然的接近，讓心跳亂了拍子。湯梨不敢呼吸，腦袋全部亂了邏輯，直愣愣地盯着陸揚唇角的一抹壞笑，默默閉了閉眼。

陸揚單手碰了碰湯梨的臉，湯梨的臉太小，陸揚隻是輕輕往臉頰邊畫了三小道貓咪紋就要填滿了半張臉，無可奈何之下，左右兩邊臉都很耐心地各畫了三道貓咪紋。

最後他拍拍手，滿意地看着手上的精美作品，說了句，“好了，小貓咪。”

湯梨一皺眉，轉身對着黑乎乎的玻璃窗照鏡子，看見反射出自己臉上六道彎彎曲曲的奶油，不敢直視地又閉了閉眼。

“不好看嗎？我覺得很可愛啊？”

“可愛啊？”湯梨忽然回頭，臉上也露出了壞笑。

陸揚忽然覺得後背一涼，後退了兩步，在湯梨追上來之前轉身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