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月見狀迅速關上了手電。
“這是什麼情況?”
王冬天忍不住出聲問道。
“剛才這是罕見的日食,這不過這次持續的有點詭異的久,這有些不太正常。” 一直沉默的李醫生開了口。
“嘶……”
“怎麼了?”
懷月看向手按着牆壁要站起來的李醫生,卻因為乏力又坐了回去,架在鼻子上的眼睛因為辍力脫落,他用顫顫巍巍的手去勾,王冬天連忙把他扶起來。
“沒事,我想再去負一研究看看,還能有什麼方法。”
“那我讓王冬天送你去。”
“不必。”他此時已經站了起來,在一步步的往前走着,緩慢卻堅定。
懷月沒有攔,她也沒有辦法去阻止一個想要贖罪的靈魂。
“謝謝你,醫生。”
懷月隻見李醫生聽到這句話,停了一瞬,又繼續往前走。
這時她拿出了手機,想看看情況,隻是上面的紅叉和感歎号讓懷月皺起了眉頭,不過一個清脆的女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我們先走了,也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在廣播裡的通知,還不知道那東西怕光呢。”
女孩亮晶晶的眼神看着懷月和王冬天,直把他看的直撓頭,眼神亂飄,說完這些帶着兩個孩子準備離開。
“哎……你去哪。”
女孩看着兩手邊懵懂的眼神,莞爾一笑。
“帶他們去找父母,你們放心吧,我們可以自保的。”
“它怕光和醋,不是嗎?”
她說完,拿出懷裡的醋瓶,上面還沾着血,應當是李醫生給的,這調劑的語調沖淡了緊張的氛圍。
看着女孩的影子越來越遠,王冬天視線跟随者離遠 。
一隻纖細的手打着響指出現在他眼前,看着他,調侃開口。
“還看,都走遠了,眼珠子要掉出來了。”
“老大~”
懷月震驚的看着他,他倒還不好意思了,雙手一握,讓她幻視成了嬌羞的馬猴。
“别撒嬌。”
“為什麼?”
“我怕我把這幾天吃的吐出來!”
懷月說完作勢嘔了一下,轉身離開,身後的王冬天跟小蜜蜂一樣在身後不依不饒,老大老大的叫個不停,懷月無奈的撫着額頭。
兩人一路上也遇到了三三兩兩的生還者,他們有些互相攙扶着,劫後餘生讓他們之間變得相互幫助起來。
當然,也少不了周圍那被咬的凄慘認不出原樣的屍身,那些惡心的白卵還在他們的身軀上遊動着,白色的透明圓柱體中包裹着小小的,密密麻麻的黑點,繞出崎岖血肉模糊的傷口,隻看一眼,懷月的火就要冒了出來。
惡心的東西!
活着寄生于人體,死了還不放過屍身!
懷月一腳踩上了屍體旁邊點下來的卵蟲,使勁撚磨,腳上用足了勁,沒過幾秒就停在了原地,已經不再動彈。
王冬天看到這一幕面色遲疑,之後忍不住開口。
“老大,我……”
“去做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說什麼?”
懷月沒有回應,而是從旁邊抽出一個黑包,将手伸入,随後到王冬天的懷裡。
"謝謝你,老大。"
“我之前都說了我包吃包住,還包安全的。”
王冬天捏着帶子的手逐漸握緊,心頭一梗,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了上來,聲音有些哽咽。
“我……”
“春王,萬事多小心,處理好了……就回家。”
王冬天看着溫暖的陽光披在懷月的身後,燃成了一道金光,她站在其中,明亮且強大,那是一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力量,這光芒刺的他有些紮眼,他卻甘之如饴。
以至于後來的王冬天一直在想,為什麼會有飛蛾撲火這個成語,一個人就是能夠擁有如此大的魅力讓人們去追随着。
他想到那個廚房裡的影子,想到兩人不過短短幾天便如同朋友般的玩鬧和信任,想到他黑暗的人生裡從來沒有過的平等。
王冬天笑了,笑的滿足。
他從來沒有感覺前方如此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