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太近了,秦沛明甚至能看清楚他臉上化了淡妝,把原本的那份漂亮變成了富有攻擊力的成熟。
然後秦沛明又砰的關上了門,留給他一片白色木紋。
背靠着冰涼的木門緩了好一會,秦沛明才恢複了正常的心跳,對上了綸譯複雜的目光。
僵持了很久,很久,久到宋緣離開的腳步逐漸微弱又消失,秦沛明才木着臉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幾乎有些同手同腳。
有幾個人前來打招呼,也有服務生上來關懷,他都沒有任何反應,像一縷遊魂似的,走到了電梯口,然後下樓上車,顫抖着聲音說回家。
樾山公館一如既往的死寂,直到躺到床上,秦沛明依舊僵硬無比,像被抽調走了靈魂。
睡前節目一般是觀看一會直播,最近幾天晚上宋緣不知道在忙什麼,他隻能看看切片視頻,今天連切片也不敢看了,隻能把其他軟件來回刷,腦子裡又開始默默盤算。
誰說他不行了?他超行。
生理上真的超行,但心理上……怎麼說呢。
他查過很多資料,覺得自己這個情況有點像PCD。說白了,就是會在關鍵時候突然感到特别難過,想哭,有時候甚至會想吐。
有人說這是因為生理上得到了滿足,心裡上沒有。但這個情況太嚴重了,基本上是百分百發作的概率,再加上他極度的厭惡外人觸碰,所以也沒有真的和别人實踐過。
但他真的不是不行啊,隻是因為綸譯那個孫子,介紹不來什麼好人,所以他才一直拒絕的。
手機上方不斷彈出消息提示。
“綸譯: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呢……”劃掉。
“綸譯:我真的,我天,我真的我沒想到……”劃掉。
“綸譯:天呐,我早該想到的。”劃掉。
這人真是個廢話精。
秦沛明又有些惱羞成怒了,把手機鎖上丢在一旁,看着天花闆發呆。
窗前的倆盆花又傳來了清淺的茉莉香,針似的紮進人腦子裡。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
太不可理喻了。
綸譯說的對,他還不如不行呢。
手機嗡嗡的震動了幾下,是秦一洋問他怎麼走了。
又一會,秦一洋發來了五秒的小視頻,說他抓到鬼了。
秦沛明點開消息,看到了錄制的監控畫面。
是海宴大酒店的露台。因為有客人出事的前科,宴會廳的露台單獨裝了一個監控。木質地闆上,倆個人站在欄杆前,面對着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
像是已經聊完了事情,他們一前一後的轉身,走進了室内。其中一個很明顯,是方時來。
另一個,是比方時來還讓秦沛明厭煩的人,叫喬山。
秦沛明把視頻看了倆遍後保存,然後又給秦一洋發了一句要完整版的。
“綸譯:你還是理智一點吧,我跟你說,他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很壞的。”劃掉。
壞壞壞,誰有你壞。
秦沛明在心裡吐槽着,又點開了秦一洋新發的語音。
“前面再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啦。”
他給秦一洋發了個大拇指的表情,又發了句:“好的,你已經獲得了樾山公館七日居住權。”
大伯一家算是他現在聯系最緊密的親人了,天梵山事發後,大伯打了好幾次電話來關懷,他都沒什麼空閑,這會可能是按捺不住了,直接把秦一洋派來了。
這種微妙的,被人不動聲色的關懷着的感覺,在今晚的一團亂麻中很大程度上的安慰到了他。
閉了一會眼還沒有睡着,秦沛明索性起來坐到了落地窗前的躺椅上。
他把紗簾掀開一半,看着遠處靜谧的海面,還有沙灘上吵鬧的遊客,心裡倍感溫馨。
公館外邊的馬路邊經常停着一些遊客的車輛,其中有一輛引起了秦沛明的注意。
是一輛白色的奧迪rs7,和他的那輛除了顔色外都一模一樣,因此秦沛明多看了兩眼。
要是他沒記錯的話,最近幾個晚上,那輛車一直停在哪裡。
車窗很黑,他看不清楚裡面有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