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明覺得自己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秦一洋還沒有閉嘴的兆頭。
他環視了一圈四周,然後把秦一洋的嘴捂住,背着綸譯問:“你看到方時來了嗎?”
“嗯嗯,嗯?”秦一洋用眼神示意他,方時來就在後面不遠處,好像在和什麼老闆攀談。
“我懷疑他要謀害我,小洋子,派你今晚去跟着他,看他跟什麼人說什麼話了,聽懂了嗎?”
“嗯嗯嗯!”秦一洋瘋狂點頭,秦沛明的手剛拿過冰水,帶着水珠貼在他臉上,秦一洋費力的掙開,比了個OK,乖乖的走了。
暖黃的燈光撒在大廳裡,給每一個人都罩了一層溫和的濾鏡,身着正裝的人們舉止優雅,談吐大方,絲毫看不出他們私底下的真實面目。
“海東那邊有一個能騎射的館子,明天去嗎?”綸譯問。
“不去,最近沒有空餘時間。”秦沛明這次是真的不去,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這些東西了。
綸譯忽然松開了女孩,坐直身體,很認真的說:“你這個人真的很沒趣。”
“怎麼才叫有趣?和你一樣到處胡混亂玩?”秦沛明心裡不太高興了,他知道自己很沒趣,但這個話讓綸譯說出來他就不服氣了。
綸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自顧自把玩着手裡的酒杯。
秦沛明心裡有些煩躁,他靠在沙發上,頭偏向了另一邊。
另一邊是宴會廳的小門,小門開着一個縫,宋緣跟在一個中年男人的身後走了進來。
他今天顯然也是捯饬過了,休閑的不規則西裝外套,内裡是挂滿了流蘇條的黑色網衣,金綠的蛇形耳飾盤旋在耳廓上。比大廳另一頭的那個男明星還要耀眼。
很少見的,他把頭發都梳到了腦後,露出了光潔的額頭,整張臉頓時成熟多了。有人走過時打了招呼,他也隻是禮貌的淺笑,冷淡極了。
直到視線巡掃到了沙發角,對上了秦沛明的眼神。
隔着甜品台,兩人相視好一會,好像都被對方陌生的樣子震驚到了。
宋緣瞬間瞪大了眼,臉上又浮現出了幾分在秦沛明面前獨有的傻氣。
秦沛明也十分震驚,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宋緣的另一個樣子,成熟又冷淡,熟練的穿梭在人群中,耀眼奪目。
一時間,倆人極速的心跳,隔着半個場子緩緩同頻,幾秒被拉的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秦沛明見宋緣好像要邁步走過來,突然就站了起來,走到綸譯的沙發旁,背對着宋緣。
他耳尖紅透了,甚至有些不可置信的手抖。
綸譯被這人突然起身弄的一驚,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結果直接把剛喝進去的一口酒完整的噴了出來。
秦沛明躲閃不及,褲子上被濺了幾滴。
“我靠……”
秦沛明來不及嫌棄,隻能慶幸終于有了離開的理由,他不管震驚到張大嘴的綸譯,快步去了洗手間。
一捧又一捧的冷水澆在臉上,好一會,他才感覺自己清醒了一些。
洗手間燈光慘白,照在本就一些蒼白的面孔上,水滴從臉側滴下,整個人都透着頹廢。
宋緣沒有跟上來,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疑惑。洗手間的門被緩緩擰開,是綸譯不可置信的臉探了進來。
他把秦沛明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好像第一天認識這人似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是,兄弟,我以前一直以為你不行,但你現在這樣,讓我覺得你還不如不行。”
說着,他走到洗手池旁,從鏡子裡不斷的往秦沛明身下瞟。
“看什麼看,看什麼看。”秦沛明有些惱羞成怒的把手上沾的水珠彈到綸譯的臉上。
“看看怎麼了?你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看了又不會掉塊肉。”綸譯躲閃着,眼神還是止不住的上下打量,面前這人的一切都好像新奇極了,紅透的耳朵,還有又生氣又煩躁又有點不敢見人的複雜表情。
“不是,你不是純直男嗎?你不是恐同嗎?你啥時候變了啊。”綸譯還保持着一臉震驚,有些不可思議道:“我彎了隻是找刺激玩玩,我看你是連骨子裡都純彎了。”
“别瞎說,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應,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行了?”秦沛明越說越坦然,顯得綸譯越發大驚小怪。
他很行的,行的要命。
“那請問,在這之前,你看的是什麼?别以為我沒看見。”綸譯越想越驚恐,眼神左瞟右瞟,好像明白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一塊司康而已。”秦沛明嘴硬道。
“司康?司康沒把你腦子撕開給自己力争個清白嗎?”綸譯好像整個人陷入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狀态,直愣愣的看看秦沛明又看看鏡子。
秦沛明覺得這人像是瘋了,理了理衣袖,理直氣壯的轉身,拉開了洗手間門,然後就和站在門口的宋緣再一次四目相對。
今天沒有那股馨香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淺的茉莉香,其中還夾雜着一絲濃厚的木調。
宋緣也被突然打開的門搞的怔住了,張張嘴,又沒能說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