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不會回樾山公館了,市區内的任何一處房産他都不想回去了,他甯願回辦公室湊合一晚上。
宋緣不知道旁邊這人腦子裡已經坐了一次過山車了,他隻是覺得有點冷了,于是站起來,說走吧。
秦沛明也站起來,跟在後頭,他沒問去哪兒。
秦沛明沒有選擇困難症,但他習慣性的在一些生活的小事上聽從身邊人的話,這樣被支配的感覺好像能讓他覺得,原來還有人和他關系匪淺。
直到上了白色的rs7,看宋緣熟練的掃碼交停車費,他才問:“去哪呀。”
“回家睡覺啊。”宋緣很自然的答道。
秦沛明沒敢問回哪個家,怕聽到的不是他想的那個。
“那個……你開車行嗎?不行我開吧。”秦沛明實在有些不放心,宋緣在他眼裡還要劃分在小孩子的那一欄裡。
“比你行。”宋緣整晚都有些冷淡,讓秦沛明嚴重懷疑那天在宴會上他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因此他聞言也不敢貿然生氣,隻是規規矩矩的坐在副駕。
一直到了公寓樓下,秦沛明下了車,才反應過來這就是那輛天天晚上停在樓下和他同款的白色奧迪。
“你把車一直停我樓下幹嘛呢?”他問。
宋緣跨進電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按完樓層才沒好氣的說:“考察市區的停車價格。”
“你吃嗆藥了?”秦沛明不大高興了,許是到了他想去的地方,脾氣也伸展開了,什麼都不怕了。
“吃老鼠藥了。”
“是甜的不?”
“臭的。”
明明這人臉比老鼠藥還臭。見宋緣也不太高興,秦沛明又開心了。
他突然發現,他這次回來後他們每一次見面,宋緣都話很少,還總是臭着臉。
真是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了。
門被打開後,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躺在地毯上露肚皮撒嬌的歡歡,它頭一歪杵在地上,露出肚皮,沒人搭理它,它就又換了個方向繼續打滾。
宋緣用腳撥了撥歡歡,低聲說了句滾開。
屋裡今天被收拾的特别幹淨,風吹的窗簾高高飄起。
秦沛明乖乖坐到了沙發上,被馨香包圍的整個人都放松又舒适。
宋緣雙手抱胸坐在側面的單人沙發上,審問道:“外面那麼好,還回來幹什麼。”
“想你了呗。”秦沛明陷在柔軟的沙發裡,舒服的直打瞌睡。
但他還是強撐着精神,努力的想要記住呆在這座房子裡的感覺。
他一向是一個想做什麼就一定會付諸行動的人,他知道自己克制不了太久,隻要還在同一座城市,身體遲早會做出一些沖動的行為。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秦沛明被吓了一跳。
是秦一洋。
“喂?哥,你上哪兒去啦,怎麼門都沒關實呢?家不要了?”
“不要了,送你了。”秦沛明随口答道。
“我才不要啦,你上哪兒玩去了?我也要來。”
秦沛明擡眼瞧了瞧宋緣,才說了句在宋緣家呢。
“你去他家幹什麼?”秦一洋的聲音突然就變得警惕了起來,八卦似的故作緊張道:“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在他家可要小心點。”
客廳裡很安靜,秦一洋的聲音大的隔壁屋都能聽見。
秦沛明一向不明白為什麼綸譯和秦一洋都對宋緣抱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敵意,不耐煩的回道:“就你是好東西,好了,挂了。”
“我可不是好東西~在我家可要小心點哦。”宋緣有些陰陽怪氣的模仿着。
其實我才不是好東西。秦沛明默默想着。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日期,還有三天就是宋緣的生日了。
宋緣自己是不會主動過生日的,以往都是秦沛明給操辦的,近幾年這個重任落到了宋緣那一票小粉絲的身上。
宋緣起身去卧室翻翻找找了一會,拿出了套睡衣,丢到了秦沛明身上,說:“不早了,湊合穿吧。”
秦沛明等的就是這句話。他哦了一聲,故作不情願的起身進了洗手間。
門剛關上,歡歡就又蹭過來,在洗手間的門上一直扒拉。
洗完澡穿上睡衣出來,秦沛明徹底傻眼了。
他沒有想到宋緣家隻有一張床,另一間卧室被改成了衣帽間。
沙發很寬大,但有很多外人來坐過,秦沛明是死都不可能睡那裡的,他也不允許宋緣睡在那裡。
那他要面臨的結果就很明确了。
其實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他們小時候都是這樣睡的。
睡衣是很平整的黑色絲綢面料,上面畫了很多卡通小紅花,是秦沛明常穿的款式。要麼是新的,要麼是被熨過,這件很明顯是前者。
直到宋緣也洗完澡出來,秦沛明還故作很忙的蹲在歡歡的貓窩前,騷擾不耐煩的小貓。
宋緣單穿着熒光綠的短褲,裸着上身走過來,“别欺負她了,睡覺。”
秦沛明哦了一聲,站起來跟着他進了卧室。
床鋪的很整齊,換了看着就很新的深色綢面三件套,倆個枕頭擺放的很靠近。
空調開的很低,秦沛明剛進來的時候感覺有些冷,但躺到被窩裡就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