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宋緣起身,準備離開,眼神自始至終都有些落寞的盯着地上。
秦沛明思想還沒轉過彎,手已經自動伸出,拉住了宋緣的手腕,灰白的衛衣布料那麼厚重,但他還是能感受到下方的脈搏。
哦,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心跳。
秦沛明一時之間隻知道暫且挽留,好聽的話一句都編不出來。
秦沛明不是一個能忍的人,心情不好了就要發洩,不愛幹的事情死也不會幹。一旦他們之間的關系恢複到了從前那樣友好,秦沛明不敢想象自己能做出來多少喪心病狂的事情。
他太會順杆子爬了,關系一恢複,就會控制不住的想要表明心意,表明心意了,就又控制不住的破罐子破摔,想要死纏爛打,用盡各種辦法把人綁住。
可這樣做的結果呢?
哪怕是最好的情況下,人真的被他綁住了,可現在他們才二十來歲,哪天人厭倦了,或者煩他了,以後怎麼辦呢?
以後連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怎麼辦?
哦,他說不定也活不到那個時候。
這樣一想,秦沛明就又有點心癢癢了。
宋緣掙脫不開他的手,有些氣餒的又坐回來,闆着臉。
秦沛明的腦子終于開始運轉了。
“沒有,說什麼胡話呢?我巴不得能天天看着你呢。”
“真的嗎?”宋緣側頭看他,眼神委屈的要命。
秦沛明當即把手機遞給了後頭的林凡,說:“給那個軟件的權限全都打開。”
“那你以後去哪裡都把我帶上好不好。”
宋緣兩隻手放在秦沛明膝頭,柔順的黑發顯的整個人乖巧無比,秦沛明一看他這樣,拒絕的話根本說不出口,隻能哄小孩似的說好。
下方的場地裡,又有人在跑車,音浪轟鳴,周圍歡呼聲四起。
秦沛明看的有些眼紅,心底裡的表現欲開始作怪了,他轉頭問宋清河:“比一場?”
宋清河直接站起身說走。
秦沛明一邊起身一邊跟宋緣叮囑:“不許走,就在這裡等我,我上來看不見你你就完蛋了。”
宋緣乖乖應了句哦。
約摸半個多小時後,兩道身影才出現在了跑道的一邊,一藍一紅,十分亮眼。
宋緣盯着穿了紅色賽車服的秦沛明,看着他跟教練溝通,又跟宋清河湊在一起看冊子。
倆輛車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很明顯都是宋清河的,秦沛明上了後面的那輛。
秦沛明很久沒有玩了,沒什麼手感,明顯落後于宋清河,但追趕的很緊,幾乎拉不開太多距離。
倆人你追我趕,疾馳過的熱浪掀動着看台上人的衣角,宋清河的男助理早早的就跑到終點處助威了。
宋緣走到最下邊的台階,倚在一根柱子邊,看着最後一圈的戰況。
倆輛車在過彎時的動作幾乎一模一樣,時間距離也隻差那麼一點點。
最後一段距離,秦沛明在後面飄移拉煙,車胎滾出藍紫色的濃濃煙霧,遮蓋住了終點線的情況。
煙霧散去後,宋緣看到秦沛明站在車旁,很高興的展臂歡呼,不由得也笑出了聲。
秦沛明跟個興奮的猴子一樣,一路跑回看台,發絲上的汗滴都已經蒸出縷縷白煙。
他興奮的跳上台階,大笑着宣布:“宋清河赢啦!”
宋緣聽到身後林凡小聲吐槽:“終于瘋了。”
秦沛明接過林凡遞來的水漱口,又低着頭由宋緣給他擦去額間的汗珠,整個人通透無比,精力充沛的恨不得直接開到青藏高原。
他們一直在這裡呆到天黑,呆到秦沛明輸給宋緣後有些自閉了,才去吃晚飯。
淞滬的繁華夜景從窗外不停的閃過,林凡在副駕駛上回過頭,小聲的彙報工作。
遲疑了一會,她說:“鄭叔說,馬場被一洋接手後,裡面的工作人員全都換了。我看了一下新員工的資料,應該是一洋之前倒閉的那個保齡球館裡的,鄭叔可能是年齡大了,所以沒被換走。”
聽到秦一洋的名字,宋緣放下了手機。
“好,再有什麼情況記得及時通知我。”秦沛明絲毫沒有驚訝。
林凡轉過頭,過了一會又說:“上個月綸總約了好幾次會面,都說沒空拒了,今天那邊助理發來消息說後續肯定不會和我們續約了,他們家的所有業務都要開始轉移到北方了。”
“哦。”秦沛明幹巴巴應了一句:“随便吧,反正他們家也不是最優選。”
他有些雀躍的心情這會終于歸于平靜了。
手機裡的聊天框還停留在昨晚的語音條上,任憑秦沛明怎麼用力,都沒有再擠出來一條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