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時宋緣那駭人的英語成績單仿佛還在眼前,秦沛明實屬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從他嘴裡聽到這麼流暢的英文,好像被人奪舍了似的。
震驚之餘,心裡還有幾分欣慰,真是孩子長大了。
格溫依舊熱情:“哦,這位英俊的兄弟,沒關系,我願意和你呆在一起。”
“不好意思,我不太願意。”宋緣神色淡淡的。
秦沛明秉持着善待未來合作方的态度,裝模作樣的杵了杵宋緣,“怎麼說話呢。”
兩人寒暄了幾句項目的事情,秦沛明就借休息為由回房間了。
第二天空中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倆人原本準備去cp,又改道去了卡德羅納。
宋緣一身的雪服是亮粉色,在雪地裡極其顯眼。秦沛明怎麼看這人怎麼可愛,被凍的紅紅的眼睛,笑起來時尖尖的小虎牙,就連摔倒在地上的樣子都很可愛。
雪花敷衍的飄了一會就散了,還放晴了。到了傍晚,夕陽挂在一片白茫茫的盡頭,将整個雪場都染成了暖黃。
他們先是坐吊箱纜車到達山頂,看了一會日落,才迎着藍調時刻,滑下了最後一場。
兩人技術都很好,秦沛明踩着亮橙色的單闆,勻速跟在宋緣後面,手裡還舉着小相機。
宋緣時不時的回頭,露出被風吹的水汪汪的眼睛,笑的彎彎,身後是落日的盡頭。
藍色緩緩擁抱整個世界,雪場的夜燈也亮了起來。
最後一個下坡時,宋緣回頭說了句什麼,但他的下半張臉被圍住,秦沛明沒有聽清楚,隻是又想起了在海宴的那天傍晚。
很自由的感覺,比他十八歲所追求的那種,追逐異鄉的自由還要美好。
兩人速度漸緩,風也慢了下來。
“你當初離開海宴環遊世界的時候是和誰來的這裡。”宋緣問。
“來過皇後鎮,但一直沒有來卡德羅納。之前說好了的,第一次來這裡一定是我們兩個。”秦沛明一邊把相機揣到胸包裡一邊答。
宋緣有些驚訝的擡頭笑了笑。
夜裡實在是太冷了,兩人飯也沒吃就回了酒店。
剛到大堂,又和格溫迎面碰上。
對方明顯有備而來,穿着一身中世紀騎士裝在這裡玩cosplay。
“哦,你們終于回來了,等你很久了沛明,上次你說要請我吃飯,我已經約了燭光晚餐,一起去約會嗎?”
被這人45度鞠躬的邀請着,秦沛明原地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被宋緣拉住了袖子。
“哥~胳膊上好像劃破了,回去給我看看。”宋緣又跟小學時候一樣,一聲哥拉的老長,能拐十八個彎。
還好已經長大了,不需要扭着身子來輔助發音。
秦沛明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全部視線,趕忙拉着人往回走。
宋緣跟在他身後,到了拐角時回頭做了個鬼臉。
屋裡的醫藥箱都被翻了出來,結果秦沛明找了半天,沒從那截白生生的胳膊上找出一毫米的傷口。
“可能,可能是沒有破皮,但是真的有點疼。”
宋緣乖巧的站在沙發邊,指着一道被歡歡撓過的,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白痕。
秦沛明服了這厮,裝模作樣的給揉了倆下,就打發人上一邊玩去了。
跟李聞通話了一會後,秦沛明蹑手蹑腳的進了宋緣屋。
宋緣正巧在換睡衣,聽見動靜,連忙拿着沒穿上的睡衣躲進了被窩。
秦沛明才不被他唬着,跟小時候一樣就跪在床沿,去扯人被子,結果這小犢子用了吃奶的勁兒維護自己的身體,跟被欺負的小姑娘似的。
秦沛明遂放棄了,擺擺手讓人快點穿好去吃李聞送來的晚飯。
結果宋緣剛把一隻手伸出來,秦沛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扯掉了被子。
得逞的笑持續了倆秒就僵住了。
秦沛明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伸手強制性的撥開了宋緣護在胸前的手。
白皙的薄肌上,心髒的位置,有一道一指長的疤痕。
疤痕已經很淡了,看着有年頭了,倆邊紋着蝴蝶翅膀,疤痕充做了蝴蝶身體。
怎麼回事?明明之前還沒有。
秦沛明一下子腿都軟了,身體自動把腦子裡的問題問出來了。
宋緣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把睡衣囫囵套好,拉着秦沛明坐到床邊。
“沒事啊,就之前做了一個小手術,現在已經好了,平時為了美觀,就用一些小道具蓋住了。”
秦沛明隔着睡衣緊緊盯着那處,眼眶紅的吓人,好一會才很小聲的說:“高中時候就是因為這個留級的嗎?”
“嗯。”
秦沛明伸出手,想要隔着衣服碰一碰那裡,靠近了,又縮回去了。
“疼嗎?”
“還好,打麻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