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斂從宿舍樓梯下去,走到大廳就看見祁縱站在宿管室旁邊,環抱着手臂背靠牆,和玻璃窗裡的宿管大叔說話。
他這個樣子,不被人注意到才奇怪了。
祁縱看到葉斂了,和大叔說了聲就不慌不忙向他走來。
葉斂:“你怎麼進來的?”
宿舍樓門需要錄入的學生卡才能開,他不是這個樓的,按理來說不能進。
祁縱理所當然,“跟宿管說了兩句,他知道我是學生就讓我進來了。”
主要都是男的,要是女生宿舍肯定不能随便讓他進。
有時候葉斂還挺佩服他的,無所顧忌,随心所欲,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也不怕樓裡有人丢東西找到他頭上。
“以後别進來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祁縱不爽,冷哼一聲,内心批判他真不講理。
他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見葉斂走上大路,似乎是要去校外,他疑問道,“你昨天不是說去教室嗎?”
葉斂:“我說的是可能。”
畫室臨時找他,說有新來的家長看了他的畫,讓他來試教孩子。
“去哪兒啊,幾點回來。”
“畫室,中午。”
祁縱腹诽,可不得中午回來嗎,下午就去體院了。
葉斂走到校門口祁縱還在,等車的間隙他不禁問道,“你怎麼還不走?”
祁縱抓了下頭發,“我……給你買了點東西,中午回來去拿一下,我跟你一起。”他本想說我媽,想起洪茹的囑咐又咽了回去。
可說完,一陣詭異的沉默。
祁縱:靠,他怎麼不說話了?
這樣顯得他很尴尬。
打的車已經過來了,葉斂走過去之前,隻說了一個字,“你……”
什麼意思。
祁縱沒反應過來,見他走了也趕緊追上去,在他關車門前拉住,順便強行擠了進去。
葉斂臉色不善地盯着他,祁縱望着前方目不斜視。
反正車已經開動了,他也不能現在開門把他扔下去。
算了,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葉斂坐到另一邊,轉過頭去不看他,祁縱還在糾結剛才的事,緩了下後暗戳戳地問他,“你聽到了沒?”
司機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啊了一聲,“沒聽見啊,你說什麼了?是要改地址嗎?”
祁縱滿頭黑線的解釋,“不是,沒說什麼您接着開,不改地址。”
“噢……”
祁縱扭頭看去,葉斂偏着頭眨眼,嘴角有些笑意。
還笑!
這人就喜歡看他笑話。
祁縱也不好意思出聲問他了,就把手機掏出來戳了戳,葉斂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震了一下,但是他沒動。
祁縱等了一小會兒等不住了,手伸過去拍他手臂,在葉斂轉頭看過來後示意他看手機。
剛好這時司機開口,“到了。”
車在路邊停下,葉斂便開門下了車,祁縱也下來幾步追上,在一旁憋了幾次想開口,但是進畫室後就有人過來和葉斂說話了,他隻能忍着。
畫室的一個負責人看見他,便問葉斂,“你們一起的?還是這位朋友也想學畫畫。”
葉斂:“他跟我來的,不用管他。”
祁縱聽他這麼說,不知怎麼心情還好了點,就在一邊默不作聲地當個擺設。
葉斂給幾個小孩上課把他從屋裡趕出來,小孩家長從門上的玻璃窗往裡看,祁縱也站在一邊往裡看。
家長滿意點頭,轉頭注意到他便問道,“你也是送孩子來的?”
“對啊,我兒子。”祁縱翹嘴一笑。
“這麼年輕。”對方目露懷疑,往畫室看了一眼,基本上都是六七歲的小孩,最小也有四歲,她突然意會了,小聲八卦,“早生了好幾年吧。”
祁縱呵呵一笑,“我都快三十了,看不出來吧。”
家長頓時驚奇起來,接連搖頭,祁縱玩完高興了,在對方驚歎的目光中,晃蕩着坐在一張椅子上,低頭擺弄起手機。
一打開就是和葉斂的聊天界面,他思慮兩秒,把葉斂的備注改成了“乖兒”。
時間很快過去,祁縱一會兒看看畫室裡面,一會兒打一把遊戲,結束的時候彈出來一條消息。
葉斂發來的,隻有一個字:嗯。
祁縱愣了一下點進去,他在車上的時候因為正尴尬着,惱怒中就發了個“喂”,所以最後兩條這個樣子的。
【祁縱】:喂
【乖兒】:嗯
看上去奇奇怪怪的。
祁縱内心呵一聲,果然葉斂就是裝呢,說不定有多高興,就是故意裝不在乎。
時間到了,有小孩的家長回來接孩子,畫室門打開,孩子們接連走出來,葉斂在最後面。
祁縱也在家長和孩子後面等着。
人走的差不多後,祁縱悄不做聲地靠近,“上課玩手機,我要是家長我就投訴你。”他可是有證據的。
“你不是家長。”葉斂淡淡回答,“但你是童子,當我學生也可以投訴我。”
“……”
祁縱連忙往周圍看,還好其他人離得遠,聽不見。
“你能不能小點聲,我也是要臉的。”
“沒看出來。”
畫室的工作結束,兩人打車回了學校,到快遞點祁縱對完号碼,看到面前一個四四方方,長寬半米多的箱子時懵了。
葉斂也有些奇怪,問他,“你買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