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斂茫然地看過去，感到痛意就向後縮，一個沒站穩就摔了，祁縱還不松口，追着他咬。

他奶奶一回頭被吓一跳，驚呼出聲趕緊彎腰去拉，祁融江聽到呼喊聲終于轉過身，跑過來拉拽，還怕把葉斂弄得更疼。

最後如他所說，給了祁縱好幾巴掌才讓他把牙松開。

葉斂胳膊上牙印紅的像要滲血，他皮肉又白又薄，看着格外吓人。

他也被吓壞了，扒在他奶奶肩膀上止不住地哭，衣服蹭的髒兮兮的，誰見了都心疼。

幾天過去，牙印不僅沒消，還變成了深青紫色，一大塊更明顯了。

祁融江和洪茹給他們登門道歉好幾次，那段時間都不好意思出門，祁縱也被一連揍了幾頓，才勉強老實了一陣。

也就隻是那麼一陣，後來在祁縱衆多缺德事迹下，他的大名人盡皆知，成了小區闖禍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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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斂奶奶老家在縣城，距離比較遠，到時天已經黑了。小區樓房老舊，面積也不算大，設施卻齊全，房間暖氣還通着，一進去身上很快熱起來。

奶奶已經七十大幾歲了，屋子收拾得幹淨，身闆還可以，隻是走路不太穩，來回幾趟給他拿水果點心，全都擺在他面前。

葉斂勸說，“奶奶，您坐下吧，我出來吃過飯了。”

奶奶臉上皺紋垂落，撐着椅子扶手坐下，表情沒有明顯的起伏。她看了看葉斂，嗓音幹啞，“你又瘦了吧。”

“和以前差不多。”

“你們上課累不累。”

葉斂搖搖頭，“還好。”

奶奶安靜一下又問，“你媽在家還是在她那邊。”

葉斂手指握在一起，“她比較忙，周末有時間就會回來。”

門鎖從外面擰開，女人的聲音傳來，“媽我明天出差，給你買了點包子你留着明天……”

長卷發的中年女人看到葉斂，哎了一聲，“小葉啊。”

“姑姑。”葉斂起身。

“坐吧，沒事我就是給你奶奶拿點東西。”葉杭青擺擺手，進了廚房一會兒又出來。

“這麼晚你一個人過來的呀，不然就别回去了，你奶奶這還有間卧室空着，周一你去學校正好。”

葉斂：“不用了，我回家很快的。”

葉杭青扯出餐桌底下的椅子坐下，看着他突然開口，“你媽那邊的兒子得有六七歲了吧，你見過嗎？”

葉斂眨了下眼道，“不知道，很久前才見過一次。”

姑姑意味不明地笑了，搖着頭語氣很可惜，“你怎麼不去她那鬧呢，問她是不是都快忘了你了。”

奶奶出聲，“他懂事，你别亂說。”

姑姑便感歎道，“你媽命真好啊……她還上班呢吧。”

“嗯。”

“她新老公那麼有錢，家裡是不是請了保姆阿姨什麼的，就不用她養孩子了。”

葉斂低下頭，“不是，她都是自己照顧的。”

奶奶起身走動，葉杭青沒再說話，随後拍了下桌子起身，“媽我先走了，包子放冰箱了記得吃。”

門關上，依稀腳步聲漸行漸遠。

“别理你姑，她就是沒話找話。”

葉斂應了一聲，輕輕點頭。

明月斜在墨藍色的夜空，隐約可見稀稀落落的星點。

洪茹出卧室去衛生間，客廳窗簾拉着一半，餘光裡另一半有個黑影。

她心裡一跳，一把拍開大燈，這才看清楚黑影的真容。

“吓死個人。”洪茹走過去，語氣責怪，“你怎麼還不回屋睡覺，大晚上的裝神弄鬼。”

祁縱就站在陽台窗前，時而看看天時而看看地，手裡還不知道擺弄個什麼玩意，“啧，别打擾我，我在夜觀天象。”

洪茹見怪不怪的，隻當他是又在發神經，從衛生間出來直接把客廳燈關了進屋。

祁縱順着樓底下那條路往遠處看，偶爾會有車開過，也有行人緩慢遠離。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等什麼，可能是單純閑得無聊，也可能是發現有個人到現在也沒回來。

他一下一下按着手裡的紫光燈，光不停閃動，有些晃眼。

好有病啊。

祁縱默默吐槽着，剛想轉身回卧室，底下又有人從視野邊緣處走來，安靜無聲，像一道飄渺的影子，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

祁縱一怔，回過神來，影子已經走到正下方。

靈光一閃，他按住紫光燈投向樓下，這光的穿透性很強，落在那人身前大約兩步的距離，形成了一個輪廓模糊的紫色橢圓形。

底下的人身形一頓，擡起的腳步停下，循着光線擡起頭，找到光的來源。

祁縱不知道對方看到的是什麼，大概是一團黑咕隆咚裡冒出的光。

在他的視角，是對方不甚清晰的面龐，模糊的表情和目光。